“老爷!”
“爹爹!”
灵堂里,夫人王氏带着一双儿女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无不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料理完丧事,王夫人一下子累到了。
缓了一段时间后王夫人沉下心来,开始为日后做打算,想着这么大个家业,没个男人也不行。
于是找来张婆,打听有没有愿意入赘的男子。
几天后,张婆来了消息,说城北有个叫陈必大的,年过三十尚未娶妻,不嫌弃它们孤儿寡母,愿意入赘来扶持家业。
后来把人领了来看,王夫人见他高高大大还算强健,遂同意了。
谁晓得这个陈必大好吃懒做,挑不起养家担子,却有一脑子的坏主意。
他见养女幼芳聪明伶俐,绝色迷人,便请人教女习艺诗词书画,并训熏她如何逢迎惹人喜欢,有心培养幼芳成为全家的“摇钱树”。
而周召则让他参军,去大漠镇守边关了。
周幼芳长到十西五岁,便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琴弈、歌舞、丝竹、书画,无所不通。
一日,幼芳正在书房习字,陈必大鬼鬼祟祟地推开房门道:“芳儿,练字呐。”
“嗯,有什么事么?
爹。”
幼芳搁下笔,给养父行了礼。
“哦,没事没事。”
陈必大的目光滴溜溜在幼芳身上来回游走了好几遍,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珍宝,然后谄笑道:“你舅舅说好久没见想你了,我带你去看望看望他吧。”
“好,那我去叫娘。”
“哎,不用不用,你娘这两天忙,让我陪你去。
简单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好吧,那我去辞别娘。”
“你娘不在家,己经跟她说过了,不用担心。”
“哦。”
幼芳心下疑惑,可既是养父带自己去舅舅家,也没多想,遂收拾了包袱跟了去。
途中来到一处教坊,陈必大说他要找朋友说点事,让幼芳先在隔壁客房休息等着。
幼芳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方才觉得不对劲,等她想要出来时却发现房门己锁,她被关在里面了。
“救命救命啊!”
幼芳大声求助。
未几,房门打开,进来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
“不用叫了,没用的。
你爹把你卖给我了,刚拿了五百两走了。
从今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叫我徐妈就好。”
“不可能!
不会的!”
幼芳难以置信,“爹要带我去看舅舅,他不会抛下我的。”
“还做梦呐!
这不明显骗你的么!”
徐妈冷笑一声,“况且这些年他找人教导你,不过也是为了把你卖个好价钱!”
“不不不,求求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娘一定会筹钱来还你的,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哈哈哈,瞧瞧说的什么话啊!
谁跟摇钱树过不去啊。
你就死了回家这条心吧!
在这儿好好干,徐妈不会亏待你的。”
语罢,徐妈扬长而去,命人看好房门,留下瘫软在地的幼芳。
待其母王氏发觉女儿不见,陈必大才道出真情,王氏气不过,把陈必大赶出了周家,然而幼芳自此沦落风尘,改严蕊为艺名。
从此,世间多了一位名满江南的艺伎严蕊,少了一位大家闺秀周幼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