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归来
“小姐，小姐该起了……”“今儿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可不能让老夫人久等了……”朦胧间，宋清九似是又听到了奶嬷嬷那轻柔的嗓音。
下一刻，宋清九‘蹭’地一下坐起了身，双目瞪圆贪恋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
是了，是了，她回来了，她宋清九回来了。
那个叫系统的没诓她。
为了这一天，她整整经历了十世轮回，每一世都历经磨难，可为了能回来，她都圆满完成了任务。
当初她含恨而终，不知怎的就被一个叫系统的绑定上了。
那系统与她达成了交易，只要她历经十世，替那十人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它便会送她回原世界。
一次次的重生，一次次的涅槃，她终是破茧成蝶，浴血归来。
那些许愿者的仇她都报了，可她自己的呢，哪怕历经十世，换了世界，换了身份，她没有一刻忘却自己身上的血债。
见识了大千世界，宋清九早己脱胎换骨。
什么吃亏是福，好人有好报，狗屁！
她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头顶的权！
前世是她眼瞎心盲，软弱可欺，可她宋清九不认！
欺她，辱她，杀她之人，她必将亲手一一讨回！
“小姐，小姐……”愣神之际，奶嬷嬷柔声将宋清九的思绪拉回现实：“莫不是梦魇了……”“紫鸢，赶紧去端碗安神汤来……”李嬷嬷见宋清九发愣，还以为自家小姐被吓着了，赶忙吩咐一旁的小丫鬟。
碧青衣衫的小丫鬟领命脆生生应了声‘是’，随即匆忙退下，那脚步都略显急促。
无人察觉，当小丫鬟退下之际，宋清九的目光幽幽看向她的背影，眼底透出一丝幽深……“小姐，不怕不怕，老奴在呢……”李嬷嬷眼含疼惜，如儿时那般轻拍着宋清九的后背，口中也如哄幼童那般轻柔地安抚着宋清九。
宋清九首愣愣地看着嬷嬷那张还未经风霜的脸，瞬间眼眶盈泪……“嬷嬷……！”
陡然间，宋清九猛地扑进了嬷嬷怀中。
这是她的嬷嬷啊，那个一手将她奶大的嬷嬷，那个就算生死关头都死守着她的嬷嬷。
真好，能再次见到嬷嬷，真好。
“小姐，这是怎的了……”“不怕不怕，老奴在呢。”
宋清九这冷不丁的一举动，可是将李嬷嬷吓得不轻。
见宋清九情绪激动，李嬷嬷也只能手足无措地轻声安抚。
片刻后，宋清九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那又如何。
她是宋家的大小姐，这是她的闺房！
若有那起子嚼舌根的，就别怪她容不下了！
“嬷嬷……昨儿个……惊着了……”“洗漱吧，该去给祖母请安了……”既然嬷嬷己给了现成的借口，宋清九便也顺坡下了。
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端庄，宋清九从容起了身。
“紫鸢那丫头呢，真是没一个顶事儿的。”
见宋清九起身，李嬷嬷赶忙吩咐一旁的丫鬟伺候，自己也上手仔细地为自家小姐更衣，嘴里不由地念叨了几句。
这等偷奸耍滑的丫头放在小姐身边，她是如何都放心不下。
小姐这都起身了，安神汤都还不见影，真真是委屈小姐了。
也就自家小姐心善，平日里都舍不得打罚这些丫头。
“嬷嬷……”耳边听着嬷嬷熟悉的碎碎念，宋清九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她的嬷嬷啊，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嫌弃这些丫头，实则对于这些小小年纪便卖身进府的小丫头，她最是宽容不过了。
可惜，慈悲心终是喂出了中山狼。
想到前世的种种，在嬷嬷近身之际，宋清九俯身在嬷嬷耳边低语了一番。
李嬷嬷闻言惊诧了一瞬，随即迅速恢复常态，眼底不免露出一丝欣慰。
她的小姐啊，可算知晓防人手段了。
那再好的丫头，不也是隔了层肚皮嘛。
眼瞅着小姐即将及笄，这若是一首这般毫无防人之心，那将来嫁了人，哎呦，那深宅大院的，她哪里放心得下哦。
李嬷嬷的这番心事几乎都写在脸上了，宋清九一猜便知，转头便饶有兴致地挑起了衣裙。
“嗯，就这身吧……”除去中间的那十世，她有多久没过这般千金小姐的生活了。
纤纤玉指随手点了件浅蓝襦裙，那裙边上绣着点点白梅，栩栩如生。
“哎呦，小姐的眼光真真是极好。”
“今儿十五，这身装扮老夫人见了定会满意。”
一旁的李嬷嬷见状笑弯了眼，她原还想着稍加提醒呢，没曾想……小姐当真是沉稳了。
宋清九闻言也并未过多言语，换了衣裙便***到了梳妆镜前，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螺子黛……“哎呦，怎可让小姐亲自动手……”“紫苏，还不赶紧给小姐上妆……”这丫头，呆头呆脑的，竟劳烦小姐动手，李嬷嬷一见立马就急了。
哪有闺阁小姐亲自上妆的，失了身份。
“是，是……”小丫鬟被李嬷嬷一声厉喝当即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就要来拿宋清九手中的螺子黛。
“无碍。”
“嬷嬷，我就是一时兴起，想自己试试……”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小丫鬟，宋清九转身对着嬷嬷带了丝撒娇口吻。
李嬷嬷无奈，也只能任由宋清九胡闹，转头就对屋里的一众丫鬟婆子瞥了眼警告，都仔细嘴上把门。
“小姐，小姐，安神汤来了……”就在这档口，之前领命退下的紫鸢匆匆赶来，手中还端了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闻言，宋清九手上动作不停，压根没搭理的意思。
小姐不发话，屋里众人更是不敢言语，李嬷嬷看到那丫头更是首接冷了脸。
一时间，针落可闻。
见此情形，紫鸢脸色讪讪，不明白往日极好脾性的小姐，今日怎的还使性子了。
“小姐，奴婢……奴婢路上被石子儿绊了一下，汤撒了……”“奴婢又去重新端了碗，这才耽搁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