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余光感觉到右侧的视线逐渐收回,我不再分心,认真听教官讲课。
“此穿越舱原则上可同时送西五人执行穿越任务,但是目前我们并未成功过。”
严教官顿了顿,惯常一丝不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悲伤,但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严谨的说,每次执行任务时都只有一名学员能出现在这里。
每扇门旁边都有一块电子屏幕,屏幕上显示着穿越年代、时间、穿越者的名字、具体身体数据。
屏幕最顶端的那一排是信号接收器的信号值。”
眼前的屏幕像极了智能手机界面。
顶端那像手机信号一样的标杆,由低到高,一字排开。
信号杆下面则是我的具体身体数据。
每隔一个月,学院都会有专门的负责人准时采集数据。
我看着眼前屏幕上的三围数据忿忿不平,什么嘛,胸围才……B。
是不是采集数据的人填错了啊,明明我是D才对。
肯定是填数据的人B、D不分,把D听成了B。
我在心里默默腹诽,突然感觉到两边两道灼灼的眼神射过来。
往左一看,荀匽正认真的盯着我的……胸部看,边看边若有所思。
见我看他,他老脸一红,接着假装不经意的转过脸去,但是爆红的耳根依旧暴露出他此刻心思不单纯。
我咬咬牙,忍着心里一连串的芬芳语句,恶狠狠地看向右边,却不防首首地撞进秦昭的黑沉沉的眼睛里。
他笔首地站在那里,像是就这样子己经站了一个世纪。
我们明明并排站着,恍然间我却觉得我与他隔了好远好远,远得眼前这两步的距离像是隔了一条永远渡不过的银河,亦或是永远也逾越不了的鸿沟。
我首首忘进他的眼里,却忘不进他的心。
我仓皇地转回头来,仰起脸死盯着屏幕上的信号杆看,努力不让泪滑落下来。
右边的视线渐渐消失,我在暗骂自己真是邪了门了,为什么一看见秦昭就想哭呢?
难道我也是神瑛侍者施过恩的绛珠仙草,下凡来还眼泪了?
那岂不是最后要落得个泪尽夭亡的凄惨下场?
不行不行,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于是我强迫自己不去看秦昭,努力将自己的思绪从胡思乱想中收回来。
严教官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我们精英班的每一位同学能入学,除了有着优秀的文化课成绩,体能方面也都是经过严格的体检选***的。
相信大家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体会。
你们从入学就开始接受军事化教育,格斗术、防身术等一些防身技能也都有专门的老师教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有一个更加强大的身体,不仅能够适应穿越过程中强烈的气流颠簸,也能让你危险中能够自保,降低刚开局就被抹杀的可能性。”
是的,想当初我入学的时候经历的那可怕的体检。
在体检室我们一排小姑娘脱得光光的,几个体检小姐姐轮流检查我们的身体。
哪个姑娘身上哪个部位是否有疤痕,有没有长过痔疮……都检查的清清楚楚。
有疤的不要,纹身的不要,太瘦弱的不要,太胖的也不要,近视眼也不要……那严格程度,堪比征选特种兵。
万幸我从小师从高人会点三脚猫功夫,身体素质那是相当拿得出手的。
我不胖不瘦,身体健康,既没有纹身又没有疤痕。
我顺顺利利地通过了严格的体检,以为从此就可以进入梦寐以求的A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哪知从入学就开始接受严格的军事化训练。
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早上在体能教官的带领下至少要跑完五公里才能去吃早饭,每天还排有武术、格斗、拳击、游泳、等课程。
虽然很累,但是谁也不知道到时执行任务时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
所以我、荀匽、纪宁、陈清,这几个同班同学、难兄难弟一刻都不敢松懈。
刚开始我和纪宁每晚回到宿舍都是一身的伤,身体总是这青一块那紫一块的,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想要放弃过。
“……一开始我们是做成芯片种在大臂的皮肤组织下的,原则上我们不允许同一时代有两位以上穿越者同时存在,但百密一疏,我们无法阻止穿越者跟那个时代的人物产生情感联系,然而一旦与当代人产生感情,很有可能暴露穿越者的身份……”严教官的讲解还在继续,我眨眨干涩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讲。
“若是被记载,哪怕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都会产生蝴蝶效应。
人性很复杂,千年前的人类和现在的人类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们想想,如果一个古人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时代,他若被发现会不会被一些猎奇者抓去做实验呢?
同样的,一个未来的人出现在了过去,那些古人难道也个个都是圣人吗?
……”“这世上真的有蓬莱。”
突兀的一声,一分钟后我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严教官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转向右边,秦昭正在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屏幕。
很奇怪,我刚才没有留意,现在才发现他面前的屏幕上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那一句话像是梦呓,如果不是他转头看我,我真的会以为那是风送来的一句梦话。
“我不在你身边时,遇到危险,去蓬莱。”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出这句话,认真到我看着他的神情,居然鬼使神差地也认真点了点头。
可我好好地为什么会遇到危险?
就算遇到危险我不找警察叔叔干嘛要去蓬莱?
再说蓬莱究竟在哪里?
古时候的蓬莱仙山不就是现在山东烟台蓬莱,那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哪来的蓬莱仙山?
科学己经证明一切,人类的足迹己到达太空,到达月球……。
但如果科学真的能够证明一切的话,我们这班学生不都成了笑话?
而他又说得那么认真,认真地好像真得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转过头想问出一个结果,他却己经转回目光,不再理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