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系统
对面坐着的是街道棋牌室的老常客，老李头，此刻正一脸期待，等着洛谦的下文。
“春晚导演组啊，前两天又来电话了。”
洛谦放下茶杯，声音不高。
邻桌打瞌睡的张大爷支棱起耳朵。
“还是想请我去压轴，你说说，我这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功夫去彩排那些玩意儿？”
老李头干瘦的脸上挤出几条褶子：“哎哟，那可是春晚！
多少人挤破头都想上的大舞台！”
洛谦摆摆手，眉宇间掠过一丝“你们凡人不懂”的惆怅：“舞台再大，我也分身乏术不是？
我跟导演说了，心意领了，今年实在排不开档期。
国家大事，民族复兴，哪样不需要***心？”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肩上真扛着几座大山。
邻桌的张大爷忍不住插话：“小洛，您这操心的范围可真够广的。”
洛谦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份“赞誉”。
他清了清嗓子，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说起这档期啊，前阵子股神巴菲特，你们知道吧？
就那个玩股票的老头，非要请我吃顿饭，聊聊全球经济形势。”
“巴菲特？！”
老李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核桃都忘了盘。
“那你答应了没？”
“答应？”
洛谦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点不屑。
“我跟他说，老先生，我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尤其还是个外国老头。
吃饭可以，经济也能聊，但别指望我陪你聊那些风花雪月。”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自己当时的英明神武。
“那老头子估计被我噎得不轻，电话那头半天没吱声。”
棋牌室里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老李头笑得拍大腿：“嚯，您这拒绝理由，真是……清新脱俗！”
洛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享受着众人的瞩目。
他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一言一行都能搅动风云。
他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似乎在酝酿更劲爆的内幕。
“还有啊。”
他压低了声音，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好莱坞那边，最近不是在筹拍一部科幻大片吗？
投资好几个亿美金的那种，特效团队都是《阿凡达》原班人马。”
“嚯！
那您也……”张大爷激动得凑了过来。
洛谦慢悠悠地说：“制片人亲自打越洋电话给我，说是里面有个角色，亦正亦邪，身手不凡，智商超群，简首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还说片酬八位数美金起步，还配私人飞机，全球任我飞。”
“我的天！”
老李头倒吸一口凉气。
“那您这回总该答应了吧？
这可是扬名国际的好机会啊！”
洛谦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老李啊，你还是太年轻，扬名国际固然好，可咱也得有自知之明不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跟那制片人说，麦英格力士疑似弄古德，意思就是我的英格力士不太行。
你让我去跟一帮黄毛蓝眼睛的对戏，鸡同鸭讲，那不成国际笑话了？”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更响亮的笑声。
洛谦看着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自己也咧嘴笑了。
他这一生啊，确实非常精彩，如果要从他波澜壮阔的人生中挑出那么一丁点儿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可能就是他爱吹牛这个习惯，从小到大，愣是没改掉。
没错，前面那些什么春晚导演、股神巴菲特、好莱坞大片，基本都是他信口胡诌，图个嘴上痛快。
但非要说他扯淡吧，那倒也不完全是扯淡。
至少有一点，他说的是大实话——他那英语水平，确实是不太行。
就在大家还沉浸在洛谦编织的“好莱坞风云”里时，棋牌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金发碧眼、背着硕大旅行包的年轻老外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写着中文地址的小纸条，脸上带着迷茫和焦急。
老外环顾西周，目光最终落在了看起来最像知识分子的洛谦身上。
毕竟，洛谦刚才那股子国际范儿还没完全散去。
“Excuse me, sir” 老外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中文，但夹杂着浓重的口音。
“请问，这个……呃……解放路社区服务站……怎么走？”
他说完，期待地看着洛谦。
棋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洛谦身上。
老李头和张大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憋着笑。
洛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了块石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啊……这个……”洛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却摸了个空。
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英语词汇储备，试图拼凑出一句完整的回答。
突然，他灵光一闪，只见这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猛地跳了起来。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上露出一种夸张至极的痛苦表情。
“哦买嘎！”
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了棋牌室的宁静。
“哦买嘎！
哦买嘎！”
他一边捂着***，一边原地蹦跶了两下，仿佛那里正遭受着难以言喻的酷刑。
棋牌室里的众人，包括那金发老外，都看得目瞪口呆。
洛谦捂着***以一种扭曲但迅猛的姿态，朝着门口冲去。
棋牌室的门被他重重撞开，又在他身后摇晃着合拢。
人影消失了。
屋里静默了足足三秒。
随即，“噗——”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紧接着，棋牌室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堂大笑。
而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洛谦脑海中响起。
叮！
检测到目标宿主洛谦猛地一滞。
脚步钉在了原地。
什么声音？
幻听了？
确认绑定目标：洛谦传送门开启中……1％洛谦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包裹住他。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旋转，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
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
他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洗衣机。
这个过程说不清是长是短。
首到脚下重新传来坚实的触感，洛谦踉跄了一小步，才勉强站稳。
他甩了甩发昏的脑袋，用力揉了揉眼睛。
再睁开眼时，棋牌室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家门口那条无比熟悉的街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还是那身皱巴巴的T恤牛仔裤，脚上趿拉着人字拖。
“唉你大爷，这给***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