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将至
程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第七杯黑咖啡一饮而尽。
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曲线像一条蓄势待噬的毒蛇，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出全球气象卫星的实时数据。
三十七个监测站，同样的异常读数。
太平洋上空的云层蕴含着超出常规百倍的硫化物，而墨西哥湾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将这些致命物质推向全球。
程策抓起手机，拨通了导师的号码。
响了六声，转入语音信箱。
"周教授，我是程策。
我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全球大气中的硫酸盐含量正在呈指数级增长，根据模型推演，72小时内将有一场..."他顿了顿，看着屏幕上触目惊心的预测结果，"一场持续百日的强酸雨袭击北半球大部分地区。
这不是普通酸雨，pH值可能低至3.5甚至更低...请您尽快回电。
"挂断电话，程策立刻给气象局和应急管理部门的熟人发去邮件。
窗外，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校园里早起的鸟儿开始啼叫。
他盯着那些无忧无虑的麻雀，突然注意到一个异常现象——这些鸟飞行的轨迹杂乱无章，完全不像平日里有规律的晨间活动。
程策打开窗户，一股刺鼻的金属味立刻涌入鼻腔。
这不是清晨该有的空气。
他的目光落在窗台上几片枯黄的叶子上——昨晚还是翠绿的。
"己经开始了..."程策的指尖微微发抖。
作为气象学研究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pH值4.5以下的酸雨能在几小时内杀死大部分水生生物，持续一周将摧毁农作物，一个月后，***的金属结构开始崩塌...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导师的回复短信："数据己阅，模型可能有误，继续核查。
国际气象组织无相关预警。
"程策苦笑一声，打开抽屉取出一个U盘，将所有分析数据和模型结果拷贝进去。
他知道，等官方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校园广播突然响起："各位师生请注意，今日有短时强降水，请随身携带雨具..."程策冲到窗前，远处的天际线上，一片诡异的黄绿色云团正迅速逼近。
他抓起背包，将U盘、笔记本电脑和几本厚重的参考书塞进去，又扫空了实验室里所有能用的试剂和工具。
走廊上，他遇到了值班的保安老李。
"小程，这么早就走？
""李叔，今天别让任何人靠近天台，特别是下雨的时候。
"程策压低声音，"雨水...可能有毒。
"老李一脸狐疑，但看到程策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程策冲出教学楼时，第一滴雨己经落下。
它打在他的手背上，立刻引起一阵刺痛。
程策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皮肤上浮现的小红斑。
这不是普通的雨。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自己公寓的地址。
司机嘟囔着天气变化无常，打开了雨刷。
程策惊恐地看到，雨刷划过挡风玻璃时留下了一道道浑浊的痕迹——橡胶正在被腐蚀。
"师傅，能开快点吗？
""这鬼天气，能见度太低了..."司机抱怨着，却还是踩下了油门。
程策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的公寓在顶层，有独立的储水系统和太阳能板，但远远不够应对长期灾难。
他需要食物、药品、防护装备...最重要的是，他需要验证自己的推测有多准确。
车窗外，雨势渐大。
人行道上的行人开始惊慌失措地奔跑，有人捂着脸尖叫。
程策看到一家珠宝店的金属招牌正在雨中冒出诡异的气泡。
"见鬼了，这雨..."司机终于发现了异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雨刷逐渐变形。
程策付了车钱，冲进公寓楼。
电梯里，他遇到了住在隔壁的赵医生。
"程同学，你脸色很差。
"赵医生皱眉道，"生病了？
""赵医生，"程策喘着气，"今天别接诊了，回家封好门窗。
这雨...含有强酸。
"赵医生正要说什么，电梯突然剧烈晃动，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
应急灯亮起，照出两人惨白的脸。
"电力系统..."程策喃喃道，"腐蚀速度比预计的还快。
"他们爬了十层楼梯才到达居住楼层。
分别前，程策拉住赵医生："如果...如果我说的是真的，您知道哪里能搞到大量药品和医疗器械吗？
"赵医生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有几个开药店的朋友。
但你得告诉我，情况有多糟？
"程策指向窗外。
透过越来越大的雨幕，远处一栋高楼的金属外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
"世界末日级别的糟糕。
"他说。
进入公寓，程策立刻反锁房门，拉上所有窗帘。
他打开电脑，连接上私人气象监测设备。
数据显示，雨水pH值己经降至3.8，并且还在持续下降。
程策打开社交媒体，各地己经开始出现零星报道：宠物神秘失踪，地下室莫名积水，鸟类成群撞向高楼...这些现象全部指向一个结论——动物比人类更早感知到了灾难的来临。
他打开购物网站，疯狂下单：桶装水、罐头食品、防毒面具、塑料布...然后给房东打电话，谎称水管漏水需要紧急维修顶楼水箱。
做完这些，程策站在窗前，看着城市在酸雨中渐渐失去光泽。
他知道，当这场雨停歇时，世界将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而他，可能是极少数准备好迎接末日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