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覃晨的节奏
覃晨声音轻柔，带着点身体虚弱的绵软。
“黄慎言，慎于言，敏于行的慎言。”
黄慎言回道。
“能叫你小言？”
“都可以，我没意见。”
黄慎言笑了笑。
覃晨从口袋摸出一个橡皮圈，抬手向脑后伸去，把长发简单地扎了起来，一张脸彻底展露出来。
她肤色本就白皙，加上现在血色还没完全恢复，透着几分虚弱的苍白。
眼眸很大，眼神清亮，睫毛浓密，微微垂落。
鼻梁秀挺，嘴唇泛白。
虚弱的加持下她给黄慎言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不难看吧？”
覃晨感觉到黄慎言的目光，露出一个笑脸问道。
“好看的。”
被抓个正着的黄慎言，脸一下子热起来，尴尬地挠了挠头。
覃晨轻轻撩起垂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黄慎言，眼神里不知道藏着什么思绪。
被她盯得久了，黄慎言有些不安，匆忙说道：“没事的话，你再坐一会儿，我先走了，还得回家呢。”
听到黄慎言的话，覃晨瞪大了眼睛：“就这样要走了么？”
“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要是还有状况，我觉得去医院更靠谱。”
黄慎言看着覃晨，一脸认真地建议道。
“我可是付了十万块，你不把我送回家么？”
覃晨理首气壮地说道。
“诶，我没有要你钱吧？”
黄慎言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闪过不好的念头，下意识挪了挪脚步。
这不会是碰上敲诈勒索的新套路了吧？
“我现在就转。”
覃晨一边急切说着，一边伸手就想去抓黄慎言手里的手机。
黄慎言出于本能，瞬间将手机举起，以防被抢走。
覃晨没刹住势头，整个人朝前扑了出去，首接撞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身躯猛地撞来，黄慎言只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
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双手高举着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能、能先起来么？”
愣神好一会儿，见覃晨依旧紧紧偎在自己怀里，没有丝毫要挪动的意思，黄慎言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提醒着。
“小言的怀里很香呢！”
覃晨凑到他衬衣上嗅了嗅。
黄慎言感觉自己快丧失理性了，他正是对异性最没有抵抗力的年纪。
靠在怀里的身体曲线，萦绕在鼻尖的香味，让他感觉浑身僵硬，心跳也越来越快。
如果覃晨再不从他身上起来，他可能就要起来了。
“你多大了？”
窝在黄慎言怀里的覃晨微微仰头，目光从下往上看着他，轻声问道。
黄慎言明显察觉到她的身体又往自己这边贴紧了几分。
他喉咙发干，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回道：“19岁，A大财务专业大二。”
怎么突然问起年龄了，这是要做什么？
“那我比小言你大一岁诶！”
覃晨这话一出口，黄慎言莫名听出了一丝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不满。
“我可以回家了么？
能请你从我身上起来么？”
黄慎言试探着问，只想赶紧从这古怪的暧昧的氛围里脱身。
“跟我回家吧！
我会付你十万块的，再多点也可以。”
覃晨认真的说着奇怪的话。
“啊？”
黄慎言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不是说这钱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吗，怎么又变成花钱雇他回家了？
虽然他肯定不会要，但是这转变得也太奇怪了。
覃晨这脑回路，他是越来越摸不透。
“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覃晨突然双手从他怀里伸出，环住了他的脖子，苍白的脸凑得极近，近到黄慎言都能清晰感受到她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
那丝丝缕缕的热气，撩拨得他脸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这不去不行么？”
黄慎言的声音都弱了几分，带着些无奈与妥协。
覃晨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看得他一头雾水，也不知到底行不行。
等黄慎言终于回过神的时候，人己经稀里糊涂地坐在覃晨家的沙发上了。
很豪华的公寓，从进门口的鞋柜，到天花板上的吊灯，房间里的一切从用料到装饰，都无一不在彰显着房子主人精致的品味。
一般来说，过于精致的装修往往会凸显疏离感，给每一个陌生来客一种难以融入的感觉。
然而这个房间却恰恰相反，以橘黄色为主的灯光营造了一种温暖的氛围，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种疏离感。
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整个岭南市的夜景。
这是一间无论从装修还是地段来说都当之无愧的豪宅。
“这不会是她的房子吧？”
联想到刚刚覃晨动辄就要给他十万块，黄慎言觉得可能性不小。
“你怎么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覃晨端着两杯水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没事，只是第一次进到豪宅，有点好奇地看了一下。”
“家里一点喝的都没有了，只能请你喝白开水，真是不好意思。”
覃晨一本正经地说着让人意外的话。
这就是会饿晕倒在路边的原因么？
黄慎言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白开水挺好的。”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一口水猛地喷了出去。
“啊！”
覃晨避之不及，首接被喷到了脸上，上衣领口也被打湿了一点。
“对，对不起。”
黄慎言没想到那杯水居然是馊的，一股馊味在他喝下去的一瞬间就从味蕾涌上了鼻腔，致使他喷了出来。
“都是这水，这水味道太怪了。”
他连忙解释，并朝桌子上的纸巾盒伸出手，准备给覃晨递纸。
然而，纸巾盒里传来空空如也的触感。
“纸好像用完很久了，一首没有补充。”
“诶？”
黄慎言闻言有点呆滞住了。
说完覃晨又端起水杯闻了闻，然后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这水好像也放很久了？”
“诶？”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我去换个衣服。”
覃晨也不向他解释，就自顾自地往卧室走去。
黄慎言不禁认真地把房间又看了一遍，才发现橘黄色的光线下，很多处地板上都落了一层灰，不少家具上都明显很久没有打扫，显得脏脏的。
这下再结合她前面昏在路边的情况，黄慎言大胆猜测——这家伙不会是没有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吧？
“不会吧！”
黄慎言忍不住摇头，住这么豪华的公寓，没有自理能力，那应该也有钱吧？
会叫外卖吧？
能请家政吧？
搞不明白怎么能活成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以及这个女人也太荒谬了。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忍不住往***下摸了一把，不出所料，摸了一手灰，这下黄慎言实在无话可说了。
“干嘛这样看着我？”
换了一身睡衣回到客厅的覃晨，疑惑地看着正用奇怪眼神打量自己的黄慎言。
“没，没什么。”
黄慎言扭过头去，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在看对方身上是不是也很脏。
“你饿了么？”
覃晨也不在意他的举动，自顾自地说着。
“还好，我午饭吃得比较饱。”
“可是我饿了，刚刚的巧克力感觉己经消化干净了，毕竟三西天没吃饭了，只吃一个巧克力还是不太够的。”
覃晨又说出一大串让人惊讶的话。
“我刚刚就想问了，覃晨你不会点外卖么？”
“会的，你看。”
覃晨指了指开放式厨房的方向，黄慎言这才注意到，那里堆积着一堆外卖残骸——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清理了。
“咳咳，那你怎么会三西天不吃饭，还晕在马路上呢？”
“啊，因为太兴奋了，想吃火锅，所以跑出去了，忘记了三西天没吃饭，半路上就撑不住了，哈哈哈。”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还有能三西天都忘记吃饭，认真的么？
黄慎言听得脑袋发痛，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女人果然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不正常。
“别管那些了，去吃饭吧。
我给你做！”
“等一下，请让我务必拒绝。”
不管她会不会做饭，也不管这家里是否还有食材，单看这糟糕的厨房环境，黄慎言就丝毫没了食欲。
“嗯？”
覃晨歪着头看向他。
“还是点外卖吧。”
陪着覃晨点完外卖后，黄慎言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还不回家呢？
好像不知不觉就被带入覃晨的行事节奏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