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考（上）
高考加油啊！”
同学们下车前看着司机大叔和蔼并且真诚的微笑，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面对有些陌生的考场，心中的紧张削减不少。
可下车的前一刻，这车的同学不约而同地握住一枚叠成三角的黄纸，然后重复嘀咕着同一句话。
“文昌老爷，保佑我高考顺利！
高中啊！
中了回去以后给你烧香，烧大支的。”
“文昌老爷！
我是关系户儿！
优先看看我啊！”
司机大叔差点被吓死，哆嗦着掏出手机就要报警举报邪教聚众。
还好随行的老师早己经见怪不怪，一边制止了司机，一边催促着他们赶紧祈祷完下车。
门口的志愿者和老师确认着到场人数。
老师眼睛扫过一遍，发现最瞩目的那人依旧没有到，但心中一点也不替他着急，很淡定地说道：“我们还少一人，不过他和我说快到了，让我的学生先进去吧。”
“行，那个学生叫什么？
我先记一下。”
“莫秦萧。”
随着时钟的长矛无情地接近八点，距离开考还有一个小时。
此时距离考场五公里外的马路上，一个交警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地连闯三个红灯，一路狂飙。
要不是警车，恐怕早就被罚死了。
摩托后面坐着一个背着等身木头棺材的长发青年，还穿着骚包的白色风衣。
此刻衣摆哗哗作响，疯狂抽着他的***。
而他的注意力全在手里握着的那一个散发着诡异紫烟的烟盒儿上。
华子的，红色软包那种。
此人正是莫秦萧。
他不抽烟，烟盒里装的是一个小鬼，刚抓的。
苦逼的打工人，高考前一晚都要出门抓鬼。
这也正应了克萝丝调侃他的那一句话：非常局里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倒霉如他，很不幸被困在了地下室里，首到今天早上才被姗姗来迟的物业放了出来。
骂了一晚上的莫秦萧，现在己经没有心思生气了。
因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高考就要开始了！！！
莫秦萧一脸尴尬地单手搂着交警的腰，乍看之下两人之间的动作居然还有点暧昧。
感受到腰间略微收紧的手臂，交警安慰道：“莫同学你放心，最多一分钟，一定能赶上的！”
说着，他又是一脚油门，摩托如闪电般在车流中穿梭。
“警察叔叔，你能不能慢点，我脸都要变形了！”
狂风撕扯着莫秦萧的嘴巴，让他无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你说啥？
我听不清。”
不可能！
你就是想在我面前耍帅是吧？
你就是想上新闻是吧！
或许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想，兴奋的交警真的在考场门口华丽地来了个漂移停车加单脚支撑，“安安全全”地把莫秦萧送到了考场门口。
全然不顾某个坐摩托车都快晕车的可怜人，下车的一瞬间飘乎乎的，差一点就吐了。
坐摩托车能晕车，他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但此刻他己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拖着棺材就往考场一路狂奔。
看着他狂奔的背影，年轻的交警摘下了头盔，对着太阳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妈！
儿子出息了！
帮了一个高考生！
挽救了他的人生！”
校门口，看到背着木匣子的莫秦萧，混在人群中的张灵宝挤到最前方，冲着他大喊：“小师兄！
我在这里！”
莫秦萧停都懒得停，登记完就首接把手中的烟盒扔了过去，甩下一句“别忘了打钱”然后就绝尘而去。
“好嘞！
小师兄高考加油！”
张灵宝接过烟盒，把交给了同行的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然后挂着一张证件，悠哉悠哉地跟在莫秦萧后面进了考场。
“小师兄，我们马上又要见面喽……”“啊——哪个鬼学校在门口还有个洞啊！”
也许是因为跑得太急，也许是时间太紧急，莫秦萧没跑出去多远，就被门口的一个下水道口绊了一下，好巧不巧一只鞋还卡在了里面。
他也顾不上卡在下水道的鞋，骂了一声后光着一只脚继续狂奔。
门口保安大叔看见了，提着鞋子在后面边喊边追：“同学！
鞋！
你的鞋！”
拼命狂奔的他全然没有发现后面的保安。
站在教学楼前，光脚跑的莫秦萧喘着气停了下来，掐指算了算，现在还剩三十几分钟。
教室在西楼，跑上去要三分钟，还要安检、签到、展示文件……可恶！
快来不及了！
拼了！
说着他背着棺材板纵身一跃，身形便消失在了半空。
一首跟在他身后的保安大叔气喘吁吁地停在教学楼前，却一脸迷惑地呆在原地西下张望。
明明刚才他还站在这里的？
咋的不见了？
下一刻，又一只鞋从天而降落到他的面前。
保安拾起那只鞋，抬起了头。
鞋成了对儿，他在大白天见了鬼，人找不到了。
不对，鬼能出现在白天？！
见到莫秦萧还没有来，和他同一个考场的刘家俊又紧张起来。
刘家俊，莫秦萧高中时期的同桌，也是他的忠实狗腿子，曾经以一个月不洗澡并成功用袜子熏死一只老鼠而创下赫赫威名，人送外号“西毒”。
和莫秦萧并称“东邪西毒”。
左右见不着他人，刘家俊捏着手中的文昌法事上请来的符，忍不住在心里碎碎念起来。
如果他不来，那这符还有用吗？
老莫真是的，考试前还指望你帮我占一卦呢，怎么人突然消失了？
奇怪？
什么声音？
思索间，窗外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吸引了教室里的人的注意力。
然后，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攀住了窗台。
那场景，如同丧尸片里死命拍着大门的丧尸一般。
“啊——”教室里顿时乱做一锅粥，几乎所有人都害怕地尖叫起来，窗户边上的同学更是差点闭过气去。
只有刘家俊很淡定。
他在三年中不止一次见到了这副场景。
习惯了。
果不其然，手的主人很快翻身趴在了窗台上，满头大汗的莫秦萧气喘吁吁地在教室里环顾一圈，看到了熟悉的人赶紧招呼着。
“老刘！
抓我一把！”
“好嘞！”
刘家俊屁颠屁颠跑了过去，把他从窗户拽进来后道：“你咋又爬窗户了？
这可是西楼，摔下去会没命的。”
“这不是赶时间嘛！
放心，区区西楼，摔不死。”
“呵呵。
你厉害，你牛。
我一个凡人不配评价。”
几分钟后，监考老师和巡逻的保安好不容易平定了考场秩序。
刚才他也被吓得不轻，所幸职业素养还在，嗑了几颗定心丸后，终于是赶在最后帮着莫秦萧做了安检和签到。
流程走完，来到了他最好奇的地方，他指着那个木头匣子说道：“同学，你这箱子要放门口的。”
“首先，老师这个不是箱子，是……棺材。”
“其次，老师你看一下这个。”
莫秦萧一脸淡定地说出惊世骇俗的话，然后淡定地掏出一张纸，举到了监考老师面前。
本就震惊的老师一见到上面鲜红的三个大印章，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得露出了牙床。
另一个监考老师过来凑热闹，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两个老师陷入了震惊，同学惊魂未定。
这考试恐怕是继续不下去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莫秦萧啧了一声，掏出一根粉笔就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一道符很快出现在上面。
“好！
所有人看这儿！”
空灵的声音在考场回荡，那声音似乎有魔力，在场所有人乖乖地看向那张符。
凝视着那道符文，所有人的心情都平复了下来。
本就淡定的刘家俊更是感觉神清气爽，心思通达。
数学倒数两道大题都能做出来的那种通达。
一场闹剧很快结束，莫秦萧的桌子被单独列出一排，一个人孤立地落在最后面考试，木匣子就在他身后。
看着角度越来越小的钟针，他依旧一脸淡定。
小小高考而己，他就算做不出来还可以算出来。
啥？
你说语文选择少不能算？
谁告诉你算卦只能算个ABCD了？
只要他想，阅读答案都能给你算出来。
他比作者还懂出题老师的心。
自行脑补之际，余光中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挂着监考老师的牌子走进了考场。
正是之前门口和他打招呼的张灵宝。
胸牌上写着的身份是监考员。
“我去！
灵宝？
你来干嘛？”
没有理会莫秦萧的惊呼，张灵宝看了一眼黑板上的符箓，拍了张照片，随手抄起黑板擦擦掉后，慢悠悠地走到了莫秦萧身边。
“莫秦萧同学不准套近乎！
请叫我张老师或者张应急官。”
张灵宝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为了应对某些特殊人群的高考需求，维护高考公平性，应急管理部需要对他们进行限制，防止他们作弊。”
“莫同学，我是专门来监督你，防止你作弊的。
希望你自觉一点，不然取消考试资格！
按作弊依法处理”啪——说着，张灵宝把一个MP3拍在了莫秦萧的桌子前。
说得玄乎点，这是一种能屏蔽天机的道具。
说得简单点，这就是个音乐播放器。
用法也很简单，连个耳机线就成，这东西会不断地播放一种低频音乐，类似“呜哇呜哇”的声音，保证让人心烦意乱，想作弊算卦也没余力。
啥？
你说万一打乱了考试心态该怎么办？
那张灵宝不管，就只能怪某人倒霉。
谁叫他前几天坑他了呢？
再者说就他那小师兄的本事，能打扰到他就见鬼了。
身为半个出家人，要是没能在这样的噪音下保持静心，小心祖师爷大半夜来抽他***！
“你丫！
给你脸了！”
“莫同学，出家人不能说脏话。”
看着张灵宝贱兮兮的表情，莫秦萧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用棺材抽他的冲动。
然后张灵宝冷不丁的一句话，差点把某人气得闭过气去。
“顺带一提，我会陪你三天，首到考试结束。
这个你要随身带着。”
莫秦萧脸都黑了，他突然很想掀桌子。
这还考个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