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集装箱最大的高30米最小的也有10米。
集装箱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己失去了昔日的鲜亮色彩,变得锈迹斑斑,上面布满了各种涂鸦、粘液以及深浅不一的褐色斑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过道上布满了各种垃圾,依稀可见几根骨头。
西周的景色一片荒芜,远处,一排排高大的起重机静静地矗立着,守望着这片废墟,时间仿佛静止了。
这里没有繁华的街市,没有喧嚣的人群,只有一片沉寂和荒凉。
忽然,一个低沉而空洞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那是骨头滚动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咯嘚~咯嘚~,它从路口滚了出来,停在路中央。
那是一个类人型的头骨!
整个头骨是灰白色,表面略显粗糙,很显然它在这里很久了。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杂乱无章,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仿佛在追赶着什么,又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呼吸声急促而沉重,仿佛在竭尽全力地奔跑。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肺部深处挤压出来的。
这时从深红色集装箱后,走出来了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少年留着过肩的长发,一溜一溜的披在肩头,黏在侧脸上,过长的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脸上布满了泥水和血污。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袖卫衣,也很单薄,胳膊上的擦伤因为白皙的皮肤分外明显,手背上的伤口一首蔓延到衣袖里,伤口表面红肿不堪,布满了淡黄色的水泡,破裂的水泡流出黄色的脓水混合着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褐色的裤子因为浸满了水紧紧贴在了腿上,***的小腿布满了血污和伤口。
他没有穿鞋,右脚拇指的指甲盖是紫红色,每一步都留下一个红色的脚印。
他的同伴似乎己经昏迷,左手无力的下垂着,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下,他的左边大部分头发仅剩下焦黄的发茬,眉头紧紧皱起,眼睛微微闭着,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嘴唇泛白与他小麦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穿着像是被反复撕扯过的黑色短袖,一条刚过膝盖的裤子,仍然是破损的。
他的身后有一对巨大的褐色翅膀,右边的微微收拢,左边的无力的垂在地上。
他比黑发少年要高一些,右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黑发少年紧紧搂着他的腰,本就瘦弱的腰身更加佝偻。
银色的集装箱反射的微弱的光线打在他们身上,照映出他们的影子,影影绰绰,宛若一人。
黑发少年架着同伴艰难的前行着,不知从哪里的一阵风,吹起了他脸前的黑发,露出布满血污的脸,坚毅的黑眸死死盯着前方的地面,紧咬的嘴唇冒着血珠。
他头也不抬地走着,仿佛这条路他己经走了千万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穿过了集装箱,但是他们依旧没有停下,等到再次钻过一个巨大飞行器的缝隙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小型飞船。
只听黑发少年沙哑着声音说。
“戈恩,可以把你的翅膀收起来吗?”
声音很轻,一阵风就吹散了,他没有停下,也没有转头。
但是戈恩听见了,片刻后,他背后的翅膀收起来了,但是他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戈恩的重量压上来时,少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的嘴唇开始发抖,眼圈泛红,但是他仍旧没有看向戈恩,重新架起戈恩向飞船走去。
飞船前靠着两个强壮的雌虫,身高近2米,有戈恩两个宽。
他们长得很像,似乎是兄弟。
左边那个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到鼻子的伤口,两只眼球长得并不一样,很明显其中一只不是他的,凶神恶煞的盯着黑发少年。
另一个斜靠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铁丝,斜斜瞥了他们一眼。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能源石递给脸上有疤的虫,那虫仔细检查了一下,上下颠了颠,收进口袋里。
盯着他们说。
“太脏了,还得两块!”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又从另外的口袋里掏出两块。
“进去吧!”
走进飞船,只有靠近驾驶室的那里有一个座位,但是没有虫靠近。
少年架着戈恩走到一个没虫的角落坐下。
他让戈恩靠在他的身上,揽着戈恩的腰,他没有休息,盯着自己的脚,仿佛放空一般。
当察觉到那些打量着他们的目光消失后,他才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个飞行器上大约有60多个虫,有强壮的雌虫,也有瘦弱的亚雌,亚雌的数量很少,他们或惶恐或冷漠。
飞行器里看起来很破旧,到处都有不知名的污渍,以及抓痕。
半个小时后没有虫再上飞船,那个叼着铁丝的雌虫关上门,坐在座位上。
飞船起飞了,上行时,少年差点被巨大的推力甩飞,他立即死死抓住身后的杆子,紧紧揽住戈恩。
等到一切平息后,他的耳朵流出来鲜血,眼球干涩,向外突出。
当他想要抬手时,肩膀传来强烈的痛意,仿佛有刀片在切割着肌肉,他脱臼了。
他咬紧牙关,侧过身体,用手轻轻托住受伤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关节的位置,他的手指在肩膀上摸索,找到了那个错位的骨头。
深吸一口气,用力将骨头推回原位。
他累极了,全身被汗水浸透了。
渐渐的,他闭了上双眼,片刻后又猛然惊醒,急忙看向戈恩,发现他均匀微弱的呼吸后,再次揽住了戈恩。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失重感,他们到达了惠普顿星,一个三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