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仿若无数腐烂尸体相互交织、沤烂发酵后所散发,浓烈得让人瞬间头晕目眩,仿佛灵魂都要被这股恶臭给拽入无尽的深渊。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剧震——自己竟置身于乱葬岗之中。
这里,宛如人间炼狱的真实写照,一具具腐尸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恰似被命运随意丢弃的无用垃圾。
白骨从腐肉中突兀地***出来,在黯淡如霜的月光下,泛着阴森的冷光,恰似无数双惨白且空洞的眼睛,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窥视着他,让他浑身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有些腐尸身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衣物碎片,在夜风中无助地微微飘动,好似死者那不甘消散的灵魂,在这阴森之地徘徊游荡,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不甘。
沈烬试图起身,却顿感浑身剧痛难耐,仿佛每一寸肌肤都遭受过烈火的无情灼烧,又好似被无数尖锐的钢针同时刺入,那钻心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要将他仅存的意识给彻底淹没。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的左眼己然化作混沌的灰白色,恰似蒙了一层厚重且密不透风的迷雾,再也无法视物,眼前的世界此刻只剩下一片模糊不清的光影,犹如被命运的大手随意涂抹的一幅抽象画。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艰难时刻,一只从腐尸堆里缓缓爬出的白骨,正朝着他的伤口悄然蠕动过来。
那白骨的动作极为缓慢且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被某种邪恶而神秘的力量死死操控着。
沈烬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躲避,然而他的身体却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不听使唤,仿佛被无形且坚韧的枷锁紧紧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那白骨触碰到他伤口的刹那,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白骨竟像是遭遇了某种炽热到极致的火焰,瞬间“嗤啦”一声,熔化成了银沙。
银沙在地面上闪烁着奇异而瑰丽的光芒,那光芒如梦似幻,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奇异物质,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秘气息。
与此同时,沈烬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灼烫的力量,正如同地底深处悄然涌动的暗流,在自己的血脉里缓缓苏醒。
这股力量恰似地火温柔却又霸道地舔舐着冻土,从他的西肢百骸中如泉涌般涌起,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置于高温的熔炉中重新锻造一般,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恰似有无数把小巧却尖锐的锤子,在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敲打他的经脉。
但奇妙的是,在这钻心的刺痛之中,却又夹杂着一种奇异而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仿佛经脉在这痛苦的洗礼中,正经历着某种神秘的升华,朝着更高的层次蜕变。
“小郎君命格有趣。”
这声音乍然响起,娇柔婉转得如同春日里黄莺的啼鸣,却又透着几分深入骨髓的诡异,仿佛是从九幽地狱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幽幽传来,带着丝丝缕缕如冰锥般的寒意,顺着沈烬的脊梁骨首往上窜,让人不寒而栗。
沈烬心头瞬间一紧,如同惊弓之鸟般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绯衣女子正踩着满地如鬼火般跳跃的磷火,袅袅婷婷地朝着他走来。
她的身姿婀娜多姿,宛如夜幕中悄然穿梭的鬼魅,每一步都迈得轻盈而飘逸,仿佛她并非行走在这阴森的乱葬岗,而是踏在虚无缥缈的云端之上。
那绯衣红得似血,在幽绿磷火的映照下,更添几分妖异的色彩,仿佛是用鲜血染就,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魅惑。
她的腕间戴着一串银铃,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然而,这原本清脆动听的***,在这死寂得如同坟墓的乱葬岗中回荡开来,却莫名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中隐藏着某种恶毒的诅咒,一旦触碰,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随着那清脆***的响起,方圆十里内的游魂,似乎都受到了某种强大而神秘力量的震慑,纷纷如同惊弓之鸟般匍匐在地,浑身战栗不己,发出阵阵凄惨至极的叫声,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宛如一曲绝望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