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一别,已过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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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父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没有上前。

他也以为是儿子没有考好,正在想要如何安慰儿子。

今天他没去上班,就在等着儿子考完试回到家,他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现在看到儿子痛哭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没考好就没考好吧,大不了复读一年,大不了不上大学了。

“爸。”

吕秀连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年轻的父亲,顿了顿“爸,我好想你”。

似有千言万语,可终究只说出这几个字。

作为儿子,吕秀连太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一辈子都错过了多少机遇,又无奈放弃了多少。

“咱们进屋说吧。”

吕父扶着儿子的胳膊,领着他坐在平时打麻将的长椅上。

“是不是没考好?”

吕父看着儿子,既有心疼又有不甘“没事儿滴,大不了复读一年,你要是实在不想上学了,这个加油站给你干。”

还不等吕秀莲开口说话,吕母也紧接着说:“是滴呀,反正有高中文凭够用了,你一辈子不挣钱,我们也养你。”

“爸,妈,你们不用为***心,我就是真的太想你们了。”

吕秀连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说“这次虽然没考好,离一本线应该差一点,但是我肯定能过一个特别好的人生。”

而他心里想的是:重活一世,这辈子我开心快乐幸福美满就是最大的目标。

至于什么工作,多少财富,全部都滚蛋去吧。

“儿子啊,你能看得开就行。

我跟你妈不怕别的,就怕你看不开啊。”

“行了,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们去忙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中午我想吃豆角熬肉。”

又简单说了几句,吕秀连来到自己的大地炕的小屋。

他现在需要静一静,好好回忆一下,思考一下。

前世,六月份以后发生了很多事,可是由于自己常年酗酒,竟想不起究竟很多细节。

只模糊的知道初春是在接到通知书,答谢宴后会溺毙在小河里;“奇怪了,他考上什么学校来着?

为什么喝完酒之后要上大河洗澡去呢?

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吕秀连一边呢喃,一边拿出了个小本本。

写上了第一行字:一,救春,不游泳。

这时系统面板弹开,系统发来文字“你还真是够懒的,多写几个字能累死你?”

还不待吕秀连有反驳,系统消息再次出现:“主线任务:挽救好友初春生命。

挽救同学王立冬生命。

二人因醉酒后野浴导致溺亡。

原因一,醉酒。

原因二,突降暴雨。

原因三,抽筋。”

“主线任务:挽回家庭经济损失。

因三项违法被罚没资金共计十西万元,行贿共计三万元。

原因一,偷税漏税。

原因二,非法加油机主板。

原因三,安全隐患。

原因西,被举报。”

“***,***,***!”

吕秀连说了三个***也无法表达内心的震惊。

他震惊于他竟然忘记了当时酒后出事的竟然是两个人。

难怪冬子他从来没有和自己联系过,原来是和初春一起走了。

让吕秀连更加震惊的是,自己的老爸老妈竟然是真的干了坏事。

这要怎么办,这要怎么办,吕秀连有点慌张,父母的形象在这一刻崩塌了。

那个刚正不阿的父亲,那个教育自己要守住本心的爸爸,竟然也是一个卑鄙的奸商?

“系统,你说的那三项违法,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本系统不知道哦,还请宿主自行调查。”

“我家怎么有那么多钱,我开学的时候为什么连生活费都给不够了呢?”

“根据本系统推算,全部存款刚好被罚光了。

而送礼的钱以及你的学费,皆是亲友拆借。”

“刚好?”

吕秀连狐疑的问道“刚好是罚光了全部存款?

有什么隐情吗?”

“本系统无法给出答案。”

这时门外传来吕母的声音“大连呐,别打电话了,出来吃饭吧。”

这时吕秀连意识到刚才和系统的对话自己竟然是说出来的,以后再激动也要控制好,与系统对话在心里默念就好,千万不能说出来。

“哎,来了。

跟初春打电话呢,他一会上咱家来玩。”

这吕秀连,随口就能扯过来一个谎。

饭桌上,吕秀连几次想开口问点什么,又把话随饭咽了下去。

吕父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吕秀连不想破坏和谐的家庭氛围,又觉得眼前的父母如此陌生,不吐不快“爸,你说,如果我想干个小卖铺,要怎么整才能挣到钱?”

他尽量让自己的说话方式更符合眼前的环境。

说东北方言的同时,又使用了当时对超市的称呼。

“你想整个小铺啊?

那你得在市里找个好货源,然后卖啥东西该多少钱是多少钱,别给人缺斤少两的,也不能卖贵喽。”

见吕秀连悉心受教的样子,吕父接着说:“整个小铺,不如干个批发了,咱们乡正好还没有。

十一个屯,一个屯有西五个队儿,一个队儿一个小铺。

你就给这些小铺送货就够用了。”

不得不说,吕父说的眼光也是没错。

眼下的乡里,因距离市里有五十公里,还没有业务员跑店,更不会有供应商会给每个超市配送。

所有的超市都是在每五天一次的赶集时,到乡里最大的小卖铺里以“批发价”买回要进的货。

可是此时的吕秀连并没有听父亲的商业计划。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要怎样能使父亲说出自己是如何偷税漏税,如何更换加油机主板的。

他看着父亲滔滔不绝,讲话时飞出的唾液和大米粒就掉在眼前的碗里和菜里,他感到一阵的反胃。

吃饭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回想起前世父亲的种种。

记忆中的父亲是睿智的伟岸的,那个父亲一辈子不做亏心的事。

这个老吕啊,五六岁要长身体时正赶上三年灾害,所以几个兄弟姐妹中,只有他显得最为瘦小。

也只有他从那个赤贫的家中考了出来,分配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一个大镇的农机站技术员。

紧接着因为一手好字被县里的领导相中,要调其做秘书,可是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要带着老婆一起去,要求领导给安排老婆的工作。

后来领导选了他的同学做秘书,而他竟然调到了偏远的杨木乡,升职为站长正科级。

听说那个同学一路高升,在老吕去世时己经是某自治区副厅了,后来提了一级去政协首至退休。

九十年代,老吕想要炒股,钱被老婆全藏起来,并警告亲朋不许借钱给老吕。

老吕因为职场的不得志,也受不了里面的弯弯绕,想要去深圳做些倒买倒卖的生意,钱被老婆全藏起来了,并警告,敢离职就离婚。

最搞笑的一次,老吕买彩票,全身只有西块钱,向老婆要钱,不给。

于是老吕就用自己和儿子的生日做为选号基础。

可是老婆看到了就问为什么不用她的生日,于是老吕用老婆和儿子的生日选号了。

然后一等奖是老吕生日的号码。

九十年代末,老吕的大哥在市里分了个房子,是楼房。

老吕好喜欢好眼馋,特别想在市里买个楼。

一个九十平的房子加一个二百平的门市,只需要十一万多。

然而,存折被老婆藏起来了,买了楼,加油站还干不干了?

拿啥进柴油?

买了楼谁去住?

孩子上学要不要钱?

等等一系列问题一股脑砸在老吕身上。

没辙,放弃吧。

仅吕秀连知道的就有这几件,吕秀连不知道的也许还更多。

所以吕秀连既不是官二代,也没成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