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的鹿皮披风在虚空裂隙中猎猎作响，暗裔女皇的舰队如钢铁巨兽盘踞星空。
霞的羽刃第三次擦过舰桥能量护盾时，洛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腕："看那面旗——暗裔的图腾里藏着瓦斯塔亚的婚契。
霞顺着他的指尖望去，舰队旗舰的暗红旗帜上，缠绕的蛇形纹路竟与洛族长老的图腾完全重合。
她瞳孔骤缩——那些蛇眼的位置，分明镶嵌着瓦斯塔亚人祭祀用的骨铃。
洛在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她永远不会知道，我花了三百年才让暗裔女皇相信，吞下瓦斯塔亚祭司的心脏才能获得星界航行的力量。”
霞的箭矢突然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穿透三艘敌舰的能源核心。
洛的埙声化作实体锁链，将失控的箭矢绞成星屑："跳支舞吧，霞。
最后一次。
用你的逆羽，把我们的罪孽写成星空的诗篇。
被击穿的舰体中涌出银蓝色液体，那些被暗裔侵蚀的士兵在液滴中重组，额间浮现出瓦斯塔亚的翡翠翎羽。
他们机械地跳起战舞，关节处却不断滴落凝固的月光。
霞的箭矢在空中划出洛的虚影，每个残影都在吟唱瓦斯塔亚古语。
洛的鹿皮披风化作磷火，照亮舰队甲板上被暗裔侵蚀的士兵——他们眼眶里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凝固的月光。
"原来如此......"霞的瞳孔映出洛破碎的身躯，"你才是真正的祭品！
"当洛抱着霞坠向珊瑚海眼时，他后背的晶化皮肤开始剥落。
霞看见他脊椎上密密麻麻的暗裔符文，竟与自己幼年乳牙炼化的诅咒之核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选这条死路？
"霞的羽刃抵住洛咽喉，"明明有更安全的传送阵！
"洛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劫相同的红绳："因为这是唯一能同时切断两个诅咒的节点。
"他握住她的手按向自己心脏，"感受这颗心，它为你跳动的次数，可还像洛特兰祭坛的晨钟？
"霞的瞳孔里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年幼的自己正在洛特兰祭坛练箭，洛躲在榕树后吹埙。
当她射偏的羽刃即将刺中暗裔俘虏时，洛突然跃出接住箭矢，暗裔的毒血顺着箭杆渗入他伤口。
霞突然调转箭头射向自己胸口，却被洛用身体挡住。
箭矢穿透洛左肩，血染红了霞的羽毛："为什么要救我？！
"洛喘息着抚上她颤抖的羽翼："因为你的箭......比我的舞更珍贵。
"劫的钩锁刺穿洛心脏时，珊瑚海眼突然升起万丈波涛。
洛的本体在浪尖浮现——竟是半人半鱼的瓦斯塔亚祭司，额间翡翠翎羽化作珊瑚。
他的鱼尾在浪涛中绽开成晶化骨翼，每片鳞甲都映着霞不同时期的剪影：十岁射落暗裔首领的少女、十五岁在洛特兰祭坛痛哭的少女、还有此刻抱着他坠落的染血战士。
洛突然吻住她染血的唇。
霞尝到咸涩的泪水，那是混着暗裔诅咒与瓦斯塔亚鲜血的味道。
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三百年前，正是她亲手将暗裔符文刻入洛的脊椎。
霞的内心悲恸不己：“那个雨夜......我为何要救他？
不，我早该知道，被人类背叛的从来不止瓦斯塔亚！”
"快走！
"洛将埙塞进她手心，"去初生之土......那里有......"话音未落，劫的钩锁刺穿他的心脏。
霞的羽刃突然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钉入自己胸口。
劫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洛相同的红绳："亲爱的霞，你还没发现吗？
这出戏从你杀死第一个暗裔那天就开场了。
"洛的晶化躯体碎成星尘，霞的箭矢却裹着埙声刺入劫眉心："你的诅咒，到此为止。
"劫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尸体化作血色珊瑚，枝桠间缠绕着两人初遇时的红绳。
海底升起无数瓦斯塔亚婴孩虚影，他们额间的翡翠翎羽在月光下流转，拼凑出完整的洛族图腾。
当最后一片暗裔符文湮灭，霞跪坐在初生之土的祭坛。
洛的铜铃化作珊瑚珠，自动缠绕上她的手腕。
无数瓦斯塔亚婴孩虚影从海底升起，他们额间的翡翠翎羽在月光下流转。
原来我们......都是被诅咒的种子。
他的血渗入我的骨髓，像那年父亲的血渗进泥土。
洛的幻影从珊瑚丛中浮现，指尖缠绕着她掉落的红绳："要跳支舞吗？
这次不用羽刃。
"霞将箭矢刺入心口，任由血珠染红月华："我要你看着......瓦斯塔亚的逆羽，如何撕裂永夜。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纠缠成蝶。
洛的虚影化作流光消散前，轻笑："这次，换我成为你的影子。
"第一章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