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徒弟的第一课
天边最后一缕夕阳落下，黑夜如潮水般淹没大地。
庙内，却燃起一团亮晃晃的火光。
沈忘归翻出些枯柴，堆在石阶边，随手一点，火焰“唰”地升起，把整座破庙照得暖洋洋。
沐灵儿裹着件破袍子，坐在火堆边，双手捧着个黑得发亮的陶碗，喝着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灵米粥。
她喝一口，看一眼沈忘归，眼里全是星星。
沈忘归坐在她对面，正低头摆弄一根断剑，似乎在清除上面的锈迹。
“师父。”
沐灵儿鼓起勇气问道，“你以前真的很厉害吗？”
沈忘归头也不抬，淡淡回一句：“不太厉害。
就……比天上那些老家伙，强亿点。”
“亿点是……多少？”
沐灵儿歪着脑袋认真问。
沈忘归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就是多到他们打我一个喷嚏，都要躲三年。”
沐灵儿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在看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活神仙。
“哇……”她喃喃，“那我岂不是……捡了个超级大宝贝做师父？”
沈忘归笑了。
不是那种轻蔑的笑，而是……久违的、有点温度的笑。
他记不清上次被人这样真心崇拜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在那个早就被灰飞烟灭的年代。
火光跳动。
庙外风沙依旧肆虐，可这里，竟有了一点“家”的味道。
沈忘归忽然抬起头，看着她。
语气一转，认真了几分：“灵儿，既然拜我为师，那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修炼。”
沐灵儿一愣，连忙放下碗：“现在？
不是要等天亮吗？”
沈忘归嘴角一勾：“修炼这东西，不挑时间。
只挑你……想不想变强。”
沐灵儿咬了咬嘴唇，小手握成拳头，点头如捣蒜：“想！
我想变得跟师父一样厉害！
不……比你还厉害！”
“啧，小家伙野心不小。”
沈忘归忍不住笑了，“行，那你听好了。”
他右手一挥，一道轻柔的灵力如水流般从指尖滑出，缓缓渗入沐灵儿体内。
沐灵儿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感觉身体里有一团温热的光在游动，像春天的阳光，又像……在打滚的猫。
“别怕。”
沈忘归语气温和，“那是灵气。
它正在帮你疏通经脉。”
“疼吗？”
“有点痒……”沐灵儿皱了皱鼻子，“像被虫子在骨头里跳舞。”
“习惯就好。”
沈忘归一边调控灵气，一边淡淡道：“修炼这条路，不光得熬得住痛，更要扛得住孤独。”
“你会见到很多比你强的人，也会经历很多让你觉得自己一文不值的事。”
“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他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眼神如刀：“你是归一门的弟子。
只要你不倒，全天下……就没人能踩你。”
话音落地，灵气一震。
“砰——”沐灵儿猛地一震，整个人差点栽倒，但她咬牙坚持住了。
她没哭，反而咬着牙嘿嘿一笑：“疼死了……但我忍住了，是不是很棒？”
沈忘归轻轻笑了：“很棒。”
火光摇曳，照亮那双小小却倔强的眼睛。
他忽然觉得，收下她，或许是这万载沉眠之后，做的第一个正确选择。
庙外，夜彻底黑了下来。
但这一方火光，亮得像星辰。
——可就在这夜深之时，百里之外的一个宗门大厅里，传来一声怒吼：“什么？！
我们玄雷宗的外派小队……被一个白衣少年秒杀了？！
连络腮胡子也没回来？！”
门下弟子战战兢兢跪地：“回……回长老，是的。
据说那少年自称——‘归一门掌门’。”
“归一门？”
那位玄雷宗长老脸色一沉，眉头紧皱：“不是早灭了吗？
谁敢冒这个死名号？”
他猛然起身，声音寒冷至极：“查！
给我查清楚——这个‘归一门’，是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野种！”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