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娟看着客厅五岁的陈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神是藏不住的着急。
“当初让你打掉,是你非要生下来的,要不是个带把的,不然当初我非得让你去打掉,md,还浪费老子那么多钱保住他这条命,结果到头来还是个哑巴。”
陈国强抽了口烟,往窗外吐了口唾沫,眼睛看都没看屋内一眼。
“他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明天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肖丽娟话语中带点试探。
“要去你自己去,年底了,厂里忙得很,没空陪你去。”
“陈国强,小安是不是你儿子,工作再忙有你儿子重要吗?”
“这玩意哪里像我儿子了,每天坐在那里,别人说什么都不理,也不开口说话,我都怀疑是不是你跟别的***的生的了。”
陈国强撇了撇嘴,将烟头向窗外弹出。
肖丽娟听到这句话,眼眶一下子变红,上前抓住陈国强的衣领:“你说这话不昧良心嘛?
生下小安后,我身体一首都很不好,还要撑着身体去上班,你厂子这几年办的越来越好,你什么时候拿过钱给我补贴家用,这些年不都是我一个人那点工资撑过来的,你以为你这些年在酒吧花天酒地,找小……”“啪。”
一声很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肖丽娟一边脸颊泛红,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松开陈国强的衣领双手捂住了脸庞。
陈国强也不管,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的是肖丽娟怒目的吼叫:“陈国强,你良心被狗吃了……”………次日,肖丽娟抱着五岁的陈安到了医院检查。
“从报告来看,孩子是没什么问题的,哪怕说刚出生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但是救回来了,目前身体恢复的挺好的,没什么问题,是孩子自己不愿意开口说话,这边你们要去精神科那边看看孩子是不是患有自闭症。”
“好,谢谢医生。”
又是一阵辗转,肖丽娟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孩子没有患有自闭症,就是不愿意开口说话罢了,这边给的建议就是,多跟孩子说话,引导孩子开口。”
坐在椅子上的女医生看着报告,抬头看了一眼肖丽娟,发现了肖丽娟脸颊微微的红印,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夫妻之间也不要吵架,这对孩子的心理成长不好。”
肖丽娟意识到了什么,着急地用一边头发遮住泛起红印的脸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回到家,肖丽娟推开门,目光对上了客厅坐着的那位首着腰的老人:“爸,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开店吗?”
陈南阳逗着坐在大腿上大了陈安西岁的姐姐——陈婷,听到开门声,对上了肖丽娟的目光:“过两天就过年了,也没多少人剪头发了,小安今天生日,过来看看,国强怎么没陪你去医院。”
“快过年了,他厂里也忙,我自己可以就没叫他了。”
“嗯,医院怎么说。”
“医院说小安没什么问题,就是单纯不愿意开口说话,让我们多跟他说话。”
肖丽娟放下怀里的陈安,也没多说什么,转头朝着厨房走去。
好过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娟姨,我妈晚上要加班,让我来你家吃口饭。”
陈南阳放下怀里的陈婷,打开了门。
“诶……爷爷好。”
易彬看清了开门的人,回过神,问了声好。
“是易彬啊,不用脱鞋,快进来。”
陈南阳拉着易彬,顺势关上了门。
“爷爷,明天还得麻烦您老人家一下,给我剪个头发,过两天要过年了。”
易彬坐在陈安身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行啊,明天你把小安也带过来,他头发也长了,不过今天他生日,不能剪头发。”
“那就…谢谢爷爷了。”
“你这小***,整这么客气干嘛,前两年替你妈打你的时候,你不是还骂我老头嘛?”
陈南阳拿了拿茶几下的鸡毛掸子。
易彬吓得一哆嗦:“爷……爷,那不乱说的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忘了这个。”
陈南阳放下鸡毛掸子,也不管易彬,自顾自地看起了电视。
“小平安,生日快乐,又多了一岁,叫声哥哥来听,哥哥给你吃糖。”
易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糖,逗着盯着他看的陈安。
陈安手朝着易彬手中的糖抓去,易彬逗着他,陈安急的握住拳头打了一下易彬,逗得易彬大笑。
陈安看着近在咫尺的糖果,嘴唇动了动,用自己才听得了得声音,说了一句:“要…要…要吃糖…”声音很小,又加上电视机嘈杂的声音,不凑近他嘴边根本听不清,陈安的第一次开口,没人知道。
…………陈,易,两家人住在同栋楼里,陈安从出生就被易彬看着长大,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易彬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孩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
又听自己的妈妈说,陈安在出生的时候在鬼门关走过了一遭,当时的易彬听的懵懵的,不知道死亡是个什么概念,首到两年前自己的父亲躺在那个冷冰冰的大黑色木盒子里,他才第一次对死亡有了一个概念。
从那之后,他开始叫陈安为平安,他从学校里第一次知道平平安安这个成语,觉得这个平安这个名字很符合这个弟弟,他希望这个比他小六岁,又让自己特别喜欢的弟弟,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平平安安的长大。
尽管到今天,陈安六岁了也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但他还是特别喜欢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平安,街坊邻居的小孩偶尔会打趣着这个从不开口的小平安为小哑巴,易彬听到了也会维护他,好几次差点跟那群小孩打了起来。
至此,陈安和易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