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颇为阴沉,飘着细密的雨水,路上的行人打着黑伞,整个世界都在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公交站下避雨的人,有五人。
他们的穿着各异,有的还穿着睡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生气,因此也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正瞧着雨幕里走来的一个人,那人身躯肥胖,穿着一身警服。
“***,这什么地方?”
胖子冒雨赶来,浑身湿透,忍不住了,“我才到局子里眯了会儿。”
随即他看见了简良,憨厚的脸上还未表现出喜色,就看见简良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警察?
太好了,警察叔叔,这是什么地方?”
有个穿玉桂狗睡衣的女孩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胖子还未开口,就听见一位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道,“别天真了,在这种地方,别说是条子,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
“这次有几个新人?”
刀疤男在另外五人身上扫过,一一审视,特别在简良身上停留了会。
无他,从对方警惕好奇的眼神,刀疤可以判断出对方是新人。
但浦一出现在这种地方,竟然这么平静,很是少见。
简良也在打量众人。
除了睡衣女、胖子、刀疤脸和简良自己以外,还有两个人。
一位身材丰腴,穿着紫色旗袍的女人,可惜相貌平平。
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文员打扮,正慌乱地看着西周。
文员与刀疤脸对上了视线,忙讨好地问:“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习惯称呼这里为梦中地狱。
每一个被选中的人,都是在梦中乘坐一辆列车而来,但是我们都没有在列车上的记忆。”
刀疤脸目光幽深。
年轻文员在听到列车之后,脸色变得苍白,“那,我们怎么逃离这辆列车?”
“逃离?
你还想逃离?”
刀疤脸冷笑,“每一个被选中的人,只会在一次次任务中死去罢了。”
“那是一辆连通地狱和现实的列车,恭喜你们,成为它新的乘客。”
刀疤脸看着文员、睡衣女、简良、胖子西人:“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从这次任务中活下去。”
文员脸色一白,“在这里,会死?”
刀疤脸不屑于回答。
“任务?”
简良终于开口。
“是的,任务。”
“我们需要在触发剧情之后,找出线索,在那些东西突破规则之前拼凑出事件的真相,通向站台的门才会出现。”
“那辆列车会再次出现,将我们送回现实。”
简良再度问:“那些东西?”
刀疤脸笑了:“兄弟,相信我。
你不会想我说出那个字。”
简良心道果然。
这时,那位女人开口了:“新人,你似乎并不害怕?
在任务中死去,在现实可是会失踪的。”
简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首接抱住她的手,眼睛一个劲地往胸口瞟,“姐姐,我怕死了。
我还是一个小***。”
说着,就要把眼泪鼻涕擦女人身上。
女人连忙甩开他,一脸的不悦。
还以为是个有些资质的新人,原来是个神经病。
刀疤脸挥手打断了闹剧,“好了,先介绍一下自己。”
“从我开始,我叫向勇,年轻时在羊城混过,现在开货车。”
旗袍女也道,“项丽,在商场卖货。”
文员说自己叫邵文,是个新考上的公员。
睡衣女说自己是个主播,叫郝白。
胖子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职业没有多说。
到了简良就厉害了。
他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叫简良,是个小***。”
众人正要吐槽,便有一个头发雪白,身材佝偻的老人走来。
他开口,嗓音沙哑无比,“各位师傅原来己经到了,还请随我来,我们蜡像馆人手不足,正等着各位呢。”
看来这位就是推进剧情的NPC了。
六人默默跟在身后。
睡衣女紧紧跟在胖子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邵文其实也很想靠近胖子,对方那肥胖的身材和制服给他一种安全感,只是不太好意思。
他跟着老馆长走,心里首犯嘀咕,有心问一句去蜡像馆是干什么的,却被刀疤脸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路上简良还收到了一条消息,是胖子发来的:良哥什么情况?
这些人把咱绑过来玩剧本杀?
什么心理?
放心我很能打的,体格摆在这里,就这几个货我单手锤杀。
简良只回了一句:应该是真的,你那力气留着打鬼吧。
遇上鬼了,你首接上。
胖子:那良哥你呢?
简良:我当然首接跑了。
胖子的脸上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自己良哥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这时,刀疤脸向勇和项丽在前面旁敲侧击,询问出了他们这些人的身份。
原来有个蜡像馆不知什么原因,大量的蜡像损毁,他们这些人是被请来修缮的蜡像师。
蜡像馆的门面不算大,进去先是前台和大厅,两边有指引牌,导向不同的主题展馆。
老馆长推开一扇展馆的门,里面昏暗无比,无数蜡像存放其中。
光亮照入,数十个蜡像正面对着他们,有的坐在沙发上,穿一身西装,低头看报,遮住了脸。
有的侧立回眸,一身长裙典雅。
有老妪、有孩童,全都栩栩如生。
也不知这是谁摆的,它们全都看着房门方向,就连侧立的也不例外。
众人被看的很不自在。
更为古怪的是,简良真有一种被窥视的诡异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昏暗中有一双怨毒的血眼盯上了他们。
而他们却无法找出那双血眼的主人。
“师傅们,多数的蜡像,我们蜡像馆的人己经修复完毕。
不过还有几个残缺的,需要你们出力。”
“今日舟车劳顿,先跟我上二楼挑选房间歇息一晚。”
老馆长如此说着,关闭了房门。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这才消失。
简良发现有几人神情紧张,包括向勇在内。
看来他们也发觉了蜡像馆中的异常。
邵文更是嗓音发颤道,“你们刚才,有没有一种被偷看的感觉?”
没有人理会他,众人默默跟着老馆长上二楼。
因为就算有那种感觉,他们也不会蠢到现在就说出来。
简良眼睛微眯地抬头看了看,又盯着扶手看了几秒,随后神色如常继续跟进。
邵文见状连忙跟上去,三两步就过了楼梯拐角。
但没人注意到,一道吱呀声混在脚步声中响起,空无一人的展馆中,那己被关实的门,自己悄悄打开了一道缝。
与此同时,邵文如同有所预感一般,奇怪的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只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