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剧开场
还发展的贼拉丝滑,超过别人辛辛苦苦30年、乃至3代人的努力。
顾氏老爷子生日,请了京城名流来作客,给自己的大孙子贴金。
各路上层名流络绎不绝,给顾老爷子祝寿后,都要跨一块站在老爷子身边的顾霆骁,诸如“英雄出少年”“此子不同凡响,一鸣惊人”“顾氏后继有人”等溢美之词层出不穷,哄得老爷子开怀大笑,连说“过奖过奖”、“他还差得远”、“你家孩子也不错”……一时宾主共欢。
我陪着几位千金在客厅不远处吃蛋糕,问她们甜不甜,等她们说哪个不甜,我就切一小块,托着小盏,等她们聊天间隙、无人说话时,就低头叉一小块吃。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从幼儿园一路到高中,都互相熟悉。
她们私下可能有些骄纵、对别人颐指气使,但在我面前基本上都端着一副文雅有礼的架子。
但我曾不小心听过她们的对话:“钟骅瓷可真难哄,我插科打诨地捧了她半天,也不见她笑一笑,真没礼貌。”
“我也是,我爸妈还逼我跟她结交,让我务必坐上她闺蜜的位子,我是真尽力了,她就是不远不近的样子。”
“人家是钟氏大小姐,想让她‘折节下交’,难!”
“哎,你这就过分了啊,什么叫‘下交’,咱们几个家族差钟氏什么了?
不就是差个顾钟联姻、强强联合嘛!
如今我看悬,顾霆骁现在跟一个平民转校生打的火热。”
“可不是,我也听说了,钟氏大小姐被抢了未婚夫,连个屁都不敢放,也就跟咱们几个面前傲上一傲。”
“我要跟我爸妈说,我再不捧她臭脚了,成天低三下西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也是,搞得跟彩衣娱亲一样,丢死人了。”
……唉,怎么说呢,她们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吧,跟她们一起玩着实费劲。
再说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妈天天教育我,不要总跟“平民”同学混在一起,以后嫁给顾霆骁,是要负责顾家的“太太外交”,这些圈子里的千金,以后都是我的外交对象,大家少不了打交道。
于是,我跟她们玩的时候,必须拿出点演技,表面笑嘻嘻,心里暗蛐蛐。
我这个人吧,俗!
哪怕从小到大不缺钱,面对这种没有报酬的“工作”,总忍不住敬而远之,能躲就躲。
除了回家挨训半小时,大家都能自在一整天,是吧?
正在大家互相捧哏的时候,大门口迎来了一位年轻人。
这位男士身着杰尼亚羊绒西装,内衬暗绣傅氏家族徽章,缅甸鸽血红宝石制作的袖扣,在他举杯为顾老爷子祝寿那一刻,闪耀着温柔的红光。
他是傅家大公子,名唤傅衍沛,比我和顾霆骁大西岁,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像顾霆骁那样“儿女情长”,整天像玩“养成游戏”一样围着我转,而是全身心投入学习,上个学跟三级跳一样,一言不合就跳级,年纪轻轻就摘得博士后桂冠,现己成为一名科技新贵,身价不菲。
几位千金看到傅衍沛,瞬间来了精神,纷纷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倾慕。
傅衍沛和身边女孩跟顾老爷子寒暄了几句后,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钟骅瓷,好久不见。”
傅衍沛微笑着跟我打招呼,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我礼貌性地回以微笑,“傅大公子,别来无恙。”
几位千金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傅衍沛搭话,傅衍沛应付着她们,眼神却时不时看向我。
我不明所以:莫非这哥们听说了顾霆骁给我戴绿帽的事儿,对我有好奇心了?
这时,顾霆骁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端着一杯酒,径首走到我身边,一把搂住我的腰,仿佛挑衅一般地看了傅衍沛一眼,“傅大哥,久见了,我跟阿瓷敬你一杯。”
我浑身炸毛,假装从侍者托盘里拿酒,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也举了举杯子。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傅衍沛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霆骁,似乎在用眼神跟对方过招,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似乎即将展开。
见此情形,我莫名羞耻,赶紧说:“那边上菜了,你们聊,我去给大家取点吃的。”
我知道,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不过,等我走到取食区域,看到桌案上摆放的古法煨制佛跳墙、松露金汤芙蓉龙虾、香草油封澳洲羊肩肉、藏红花海鲜烩饭时,立刻忘了方才的烦恼。
我拣了个人少的地方,专心致志地开吃。
舀一勺佛跳墙汤汁,汤体在白瓷汤匙中呈现琥珀琉璃质感,喝一口,鲜美至极。
再来一块72小时低温油封羔羊肩,表面覆盖新疆孜然脆壳,配青豆泥与雪利酒焦糖洋葱,淋羊肉胶原蛋白浓缩汁,外面焦香满口,内里香嫩弹牙。
夹一口洲蓝龙虾尾肉,它经过分子低温技术处理后,保留珊瑚色纹理的同时形成果冻质地,悬浮在24K金箔装饰的南瓜浓汤中,汤面漂浮的三片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薄如蝉翼,随热气微微卷曲物,青花瓷盏边缘装饰着可食用金盏花,与龙虾钳肉雕成的微型牡丹形成金色涟漪效应。
好看又好吃。
正吃的开心,一个人在我身旁落座,是傅衍沛,他嘴角勾着一抹笑:“阿瓷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吃东西时全心投入,我在你旁边看了半天,你都没发现,我都看饿了。”
我朝顾老爷子那边一望,顾霆骁又去站岗了,在他爷爷身边得体的笑着。
傅衍沛照着我面前的菜,也取了一些,尝了一口,夸我:“阿瓷好品味,确实不错。”
“好吃就多吃一点,这个,还有这个,都很好吃,你尝尝。”
人家赞美我,我也不能差事儿,礼尚往来地推荐了几个我觉得好吃的菜。
虽然,我隐约觉得他似乎并没有特别喜欢。
对方是不是老饕,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傅衍沛全盘接受我的安利,挨个品尝,然后又夸了我一番,说他在外国吃了多年白人饭,坏了胃口,好久没吃这么开心了。
看着他想跟我畅谈的样子,我也不好让人家的话落地,顺水推舟地问了他几句国外求学、工作的事情。
他貌似很开心,眼底荡漾着温柔的光,轻声细语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末了说:“阿瓷,你愿意了解我,我很喜欢。
我们虽说不是同一届,但也算青梅竹马了,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仿佛看到了孔雀开屏。
熟悉的“解离感”又来了一波。
我这次没有忽视过去,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想问题:假如,我原本有一份从襁褓到婚纱的好姻缘,未婚夫从小对我言听计从、情有独钟,可这份我享受了17年的,独一无二的爱恋,突然拦腰折断。
板上钉钉的天作之合,变成了独属于我自己的笑话。
我应该很伤心,在反复挽回恋人心的荆棘路上饱受爱情折磨,却眼睁睁看着爱人在我的追逐之下,越推越远。
于是,我只能攥紧那多年前指腹为婚的承诺,用“父母之命”对抗“自由恋爱”,给自己一些安全感,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安慰着自己,骗自己说,我终究是顾霆骁的名正言顺,是他最后的归宿。
如若此时,有一位不输于顾霆骁优秀的男士,对我初步表达了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