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境中的火
可她醒来时，浑身却冷得像是从冰窖里爬出来的。
她梦到了火。
火光冲天，映红了整片天璇山。
她站在血与火的交界处，眼前是倒塌的殿宇，是横尸遍野的天璇弟子，而那烈焰中，一个背影负手而立，玄袍猎猎如火。
她张嘴想喊他，可声音哑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那人缓缓转身——面具碎裂，一半面容是他，一半……却是她自己。
凤九鸢猛地惊醒，额头冷汗淋漓。
她不敢再睡，干脆披衣而起，走出屋门。
天边刚泛起微光，不归峰还沉浸在雾中。
她坐在竹林边的石阶上，双手抱膝，看着晨雾一点点褪去。
她知道那个梦不是空穴来风。
在天璇宗秘典中，有一篇关于“天命者”的描述：七彩灵根，神魂易感，极易与天地气运相连，若其意念不稳，梦中所见，或为未来之兆。
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梦到了未来。
可她无法确定，那场火，到底是因她而起，还是……她只是目睹者？
她正出神，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阵低沉兽吼。
她眉头一皱，顺着声音走过去。
是后山灵兽圈。
不归峰虽为禁地，但灵气杂乱，也成了许多宗门重伤灵兽的临时疗养地。
凤九鸢小心靠近围栏，却看到那只火纹豹正疯狂挣扎，灵气暴乱，全身冒着红光，似乎随时会失控暴走。
“别靠近！”
一道灵力破空而来，将她护在身后。
是师父。
他脸色凝重，手中结印，将一道寒气灵诀注入火纹豹体内，那灵兽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你为何来这？”
他看向她，眉头紧皱。
凤九鸢低声道：“听到动静，以为出事……”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道：“你昨夜梦到什么了？”
凤九鸢一愣，摇头：“没……就是些乱七八糟的景象。”
“火？”
他突然开口。
凤九鸢瞳孔微缩，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神色果然沉了下来。
“你灵根太特殊，己开始共感天地。
你若不稳，整个宗门……都会被你带偏。”
凤九鸢一阵心寒，“师父……我能控制住的。”
“不是你说能控制就行。”
他声音极冷，“你身上的因果太重，不归峰未必压得住你。”
他转身离开，声音落得决绝：“若真失控，谁都救不了你。”
凤九鸢站在原地，心像被冰封。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天赋可能是祸根，但没想到连他也对她这么没有信心。
可她没得退。
回到屋中，她将那枚玉简重新按在额头，闭眼，全神贯注地去感应里面的法诀。
今夜，她必须要尝试更进一步的控灵术。
而与此同时，天璇宗主殿深处，一位蒙面长老正伏案翻看凤九鸢的过往记载。
“七彩灵根，前世魂灯曾熄，竟还能归来？”
他低语。
一道灵影浮现，是宗主，“她己回归不归峰，未来如何，全看她自己。”
“你敢赌？”
蒙面人冷笑，“你忘了三百年前那一场灭门？”
宗主沉声道：“我没忘。
但她回来了，也许这次，命会换个走法。”
“那就看她能不能守住心了。”
话落，灵影散去。
夜色又深一分。
凤九鸢在屋中睁开双眼，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燃。”
掌心浮起淡淡火光。
可那火，却不再灼热，而是冰冷入骨。
她轻声一笑，自言自语：“从今往后，我不再靠命运安排路，我要自己选。”
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