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癌症晚期,遇到粉红色少女翻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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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一个人来?”

白大褂对着对面青葱的少年问道。

“嗯。”

“你叔叔呢?”

医生头发白白的,镜框也是白白的挂在眼眶,眼神有些复杂。

少年沉默,嘴巴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

医生见他半天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脸上露出怜悯:“这是你的诊断书。”

几张像白色帕子一样的A4纸,被订书机死缠在一起,递到了少年的手上。

他的眼睛眨了一下,打开:“姓名:陈寂川年龄:18岁性别:男…诊断结果:癌症晚期医生签字:张红军时间:2025年3月5日”“该让你叔叔陪你来的。”

医生深呼吸了一下,关上门,喝了一口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年。

陈寂川有些迷茫,一时不知所措,在原地呆住了两分钟。

最近几天,他感觉头总是晕晕的,偶尔呼吸不畅,没想到……“我还能活多久?”

少年终于抬起头,胸部平缓,看上去很平淡。

头发长长的,盖过眉毛,然后分叉,盖向了两边眼睛。

一张标致的动漫脸。

“我和其他几个教授讨论过,乐观一点的话,最多三个月…”“谢谢张医生。”

陈寂川低头鞠了一躬,接近90度,头发被地球拉着竖了起来。

哐当一声,少年关上了门。

“哎,小陈…”张红军还想交代什么,少年己经消失在房间,他摇摇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嘟囔道:“这孩子刚失去父母,怎么会……”陈寂川坐上了去滇城第一中学的公交车。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了,诊断书在手里,“癌症晚期”几个字却印在他的脑海中。

手上的A4纸被捏出了一个坑,他的指甲被折断了。

“小伙子,给大爷让个座,你好胳膊好腿,年纪轻轻的…”一旁的大爷对着坐在座位上的发呆的他小吼道。

他没有说话,站起来拉着一旁的扶手。

5站之后,“滇城市第一中学”几个醒目的大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陈寂川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向着另一边走去。

他沿着学校后山的围墙,顺着木梯爬,首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才坐下。

背后一棵巨大的凤凰木从围墙外伸到了学校里,阶梯状逐渐向下蔓延,像妈妈的怀抱一下隐蔽这一块方圆。

阳光顺着树缝叶隙偷到少年的脸上,无声的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眼睛一眨,飞快的滚落下来,在暖光下晶莹剔透。

没有一丝哭声。

他的悲鸣声,己经在一个月前,他的爸爸妈妈在车祸中丧生后消磨殆尽,他双手插入自己的密发中,用力的撕扯着…“哎,同,同学,接一下我。”

一个甜甜的女声传到了陈寂川耳朵里。

他立马用袖口抹去了眼泪,抬头一看:一个女孩,白净皮肤,面若桃花,面带着丝丝微微笑,尽显温柔与清甜。

长发披肩,因风蹁跹,那发梢轻触肩头的模样,搅动了谁平静的心海。

粉红色的碎花连衣裙,与大树的青葱红绿相衬,勾住了谁含泪的眼睛。

她正趴在墙上,看样子是要跳下来。

“同学,别发呆了,快帮忙~”他的心脏一首跳的很慢,这一刻,他的胸部终于有了起伏,乱了节奏…陈寂川才反应过来。

春日才还,春湖涟漪起。

“怎么,怎么做?”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做。

“我跳下来,你接住我。”

女孩手攀住围墙,开始往下爬,细长白净的双腿从裙子里开出了花。

“喔……”陈寂川伸出双手,注意力有些集不中。

女孩一跃,恰恰落到了陈寂川的手上,不重,但动能大,两人都摔倒在地,陈寂川垫在下面。

不知从女孩哪里发出的柑橘芳香,与春花同馨,硬控了陈寂川两秒。

“站住,别跑~~~”远处传来了两声急促声。

是学校的保卫。

女孩知道是冲她来的,连忙起身,准备往小巷子里就跑,但一个踉跄,往前面摔了几步,一只鞋子飞了多远。

白袜像菡萏一样露在外面。

陈寂川不自觉的自瞄了几眼。

“站住……”保卫声越来越近,她来不及找寻,拔腿就跑。

陈寂川看见这一抹夹带着白点的粉红色越跑越远……他连忙捡起一旁那一只白鞋,放到了自己的衣袖里。

“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生?”

学校保卫老师气喘吁吁的问道。

“没。”

陈寂川一字千金。

“你在这儿干什么?”

沉默是金。

陈寂川站着,眼睛都不眨,忧郁又重新买回了少年脸上的版权。

“351班的,问题学生,带回学校,打电话叫班主任处理。”

另一个保安认出陈寂川。

一会儿,一个黑镜框,高个子,瘦瘦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校门口。

“杜老师,这你们班学生,高三了,不到三个月就高考了,还跑到外面鬼混。”

“对不起老师,我这就带回去严加看管。”

“我们要报给学校学生处处理”保卫边找什么资料。

杜升文知道,这是找记录表。

他连忙拉着保卫走到角落里。

“他爸妈刚走,心情低落很正常,很可怜的一孩子……”陈寂川安然的和杜升文离开了。

“没事啦,都是小问题。”

熟悉的手再次拍向陈寂川的后背,这一个月以来,这一双手拍了陈寂川很多次。

“谢谢杜老师。”

陈寂川话最多的时候,除了在父母面前,在世的,恐怕第二就要数杜升文老师。

“对了,体检没事吧?”

陈寂川本来是给杜升文请假去医院体检的。

陈寂川绝不向以沉默面对世界上最亲切最真诚的问候。

“没事。”

谎言代替他回答。

“你衣袖里怎么鼓鼓的,什么东西?”

杜升文从进学校就发现,陈寂川总是双手插在卫衣的前兜里,但一只袖口总是鼓着。

“没,没什么。”

谎言替代了回答,只是这次的谎言,有一些慌张。

“收回玩心,好好学习,还有3个月就高考了”杜升文自然知道里面不可能什么都没有,但他没打算追究,他对忧郁的陈寂川,感同身受的同情。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3个月,这个敏感的数字,眼泪刺客一下子偷袭了陈寂川的泪腺,他的眼泪再次滚动了出来,只是,静音模式,没有哭声。

悲伤的表情,无声胜有声的强化了陈寂川的忧郁气质。

他伸出没有藏鞋的一只袖口,眼泪鼻涕一并揩去。

“谢谢杜老师。”

春雨润大地,泪擦忧郁脸。

两道泪痕似剑开,悲伤在他脸上涂了鸦。

教室里同学们都在奋笔疾书,埋头刷题,逐时追梦少年路。

他戴上了卫衣帽子,走进了教室。

他期待有人会抬头,看懂他的悲伤,关心他的忧郁。

不蔓不枝的他,没有牵挂留在班级,除了陶舜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