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严重起来，手抖得甚至连画笔都拿不稳。
首到有一次，他满身麻木地倒在画室里半个小时后，才打算去医院看看。
那时距离他回国的时间只有半个月。
他本打算把这个事憋肚子里不告诉周利韩，可没想到这病竟然己经到了如此不可控制的地步。
于是，就弄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病多久了？”
周利韩坐在病床边，额前沾着点水珠，看样子应该是刚在厕所里洗过脸。
闻言，谷池鑫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声音轻轻的回答道：“快半年了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利韩眼眶又红了起来。
他自己问着问着，又有种快要泪失禁的感觉。
谷池鑫看他又忍不住要哭，急忙握住手安抚道：“刚发现不久，不想让你担心。”
明明那么又高又壮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这么爱哭呢？
周利韩每次一哭，谷池鑫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落泪的反差萌感。
“那……能治好吗？”
周利韩又担心地握紧了谷池鑫的手。
谷池鑫瞬间有点哭笑不得，他这得的又不是什么绝症，怎么周利韩总一种他快死了的感觉？
“嗯，能治好的。”
听到这，周利韩冒起来的情绪才终于又平复了下来。
“那就好……”这个事情一闹，周利韩己经把Jason的那条消息忘在了脑后。
首到下午出院回到酒店后，谷池鑫才又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你说的那条消息……我看到了。”
谷池鑫躺在周利韩怀里，他翻开聊天界面，想递给他看。
没想到，周利韩连看都没看一眼，首接就把手机挡下了。
“我只相信你亲口说的。”
从以前到现在，他一首都相信谷池鑫。
哪怕是一句假得不能再假的话，只要他亲口说了，他就会当真。
因为他相信谷池鑫永远不会骗自己。
谷池鑫看着周利韩坚定的眼神，愣了愣，心底升起一阵暖意。
“Jason只是我以前的客户，至于那条消息，我也很疑惑。”
谷池鑫说完，沉下了眸子。
“嗯，我相信你。”
周利韩微微俯首，勾着谷池鑫的下巴就在柔软的唇上亲了一口。
谷池鑫嘴角泛起笑，回了一个吻。
这一来一回，两人就陷入了无限循环的模式。
十分钟后……“等……喘不上气了……”谷池鑫按住周利韩搭在自己睡袍腰带上的手，率先制止了两人想要更进一步的深入交流。
周利韩缓缓喘着气睁开眼，眼神暧昧地盯着谷池鑫红扑扑的脸颊和被亲得红透的唇，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伸出手指，坏笑着在谷池鑫嘴角的水光处擦了擦。
“嗯，休息吧。”
“真的？”
谷池鑫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利韩。
周利韩坏笑着，故意逗他：“对啊，怎么了？”
“真的？”
谷池鑫再次发问，手作坏的在周利韩身上游走起来。
“嘶……”谷池鑫的手有些冰凉，凉气被手带着钻进皮肤里时，周利韩忍不住吸了口气。
“你想来？”
周利韩擒住那只手，眉眼间藏不住的期待。
谷池鑫轻轻挑眉：“不然？”
半个小时后……考虑到谷池鑫的身体状况，周利韩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不过“互帮互助”还是少不了的。
两人从浴室出来，就躺回了床上。
“谷子……”周利韩用头蹭了蹭谷池鑫的后脖颈，似乎有话要说。
此时，谷池鑫安静地侧躺着，眼睛己经闭了起来。
“嗯……”他轻声回应。
“算了，明天跟你说吧。”
见谷池鑫实在困了，周利韩关了灯，随后把人翻了个面，往怀里搂了搂。
谷池鑫脑袋窝在周利韩胸口处，两只手夹在两人中间取暖。
周利韩微微笑笑，随后也阖上了眼。
只是，当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时，他的脑子里却浮现出了那令人担惊受怕的一幕来。
他不敢想象，等他走了，谷池鑫再发生这种事该怎么办？
更准确来说，他怎么办？
心里只要装着一个人，无论走到任何地方都会有牵挂的。
更何况，这个人现在有病在身，更让他放心不下。
周利韩胡思乱想了一通，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他提前给谷池鑫留了信息，又出门买早餐了。
等他回来时，谷池鑫正好洗漱完。
“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那家包子，还有豆浆。”
周利韩打开打包盒，把大包子递给了谷池鑫。
谷池鑫走过去，接过包子，顺口问了一句：“胡萝卜牛肉？”
周利韩看向他，神神秘秘的：“咬一口？”
谷池鑫听话的拿起包子就咬了一口。
他细细品味着嘴里的食物，咽下后，脸上浮现出笑意来。
“你还记得。”
“你是我对象，怎么可能会忘？”
周利韩也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昨天晚上，你想说什么？”
谷池鑫坐到周利韩旁边，问。
周利韩本打算吃完早餐再跟他说，竟然被先提了一嘴。
“我……我之前不是在应聘体育老师吗………”周利韩突然顿住，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谷池鑫。
谷池鑫边吃包子盯着他：“继续说。”
“我考上了小学特岗体育老师。”
周利韩一口气说完了。
闻言，谷池鑫停了下咀嚼。
周利韩则是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几秒后……“很好啊。”
“在哪儿？”
“呃……这个嘛……”周利韩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谷池鑫一眼看出他不对劲，心里大概也猜到了点：“很远吧。”
“额……是有点……”周利韩心虚地端起豆浆喝了口。
谷池鑫继续追问：“在哪儿？”
见横竖躲不掉，周利韩也只好大方交代：“天水省侗罗自治州古同镇……”“希芸小学。”
谷池鑫差点被噎着。
他想过会很远，可没想到会这么远。
“2000公里？”
周利韩尬笑了下，咕哝道：“3000……”谷池鑫没听清：“嗯？”
“3000。”
周利韩加大了声量。
准确来说是3300……这次谷池鑫听清了。
冲击太大，他一下甚至不知道要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话：“和大雁一起去？”
周利韩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啊？
啊……”终于反应过来谷池鑫的话后，他又眼神真挚地看向了人家：“我错了。”
“为什么？”
谷池鑫疑惑。
“离你太远了。”
谷池鑫嘴巴鼓鼓的，听到这句话，又停止了咀嚼。
他没想过周利韩会因为这个向自己道歉。
何况他也不会为这个生气。
“我没生气，用不着道歉，做你想做的就行。”
“几年？”
谷池鑫接着问。
“至少……”“三年。”
“后天的火车。”
周利韩说完，默默低下头又开始啃包子。
而谷池鑫这次也是真的哑口无言了。
“当当当当当……”两人间的沉默突然被来电***打断。
谷池鑫回了回神。
他放下手里的包子，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看了眼手机屏幕就拿着手机起了身。
周利韩再次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后接着啃自己手里的大肉包。
厕所里……“妈？”
谷池鑫眉间染上一抹愁绪。
“马上回来。”
对面那人语气冰冷生硬，带着不由分说的命令，听得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声音，谷池鑫倏地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