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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启川今年西十二岁,三年前原配夫人去世,续娶了沈祈霜。

两人之间相差十九岁,成婚大半年,应启川给足了沈祈霜侯府主母的尊容。

不谈去世的老五,余下的六子七媳也都敬着她,日子算得上舒心。

可一想到连日来梦里所见之事,沈祈霜就坐卧难安。

她想脱身容易,可七个儿媳和孙子孙女怎么办!

再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一回吗?

沈祈霜握紧了手,她不是畜生做不到。

更何况自她入侯府以来,七个媳妇对她敬爱有加。

除了小七年岁小,当孩子看,七个女人年岁相当,相处甚是融洽。

虽是婆媳关系,实则情同姐妹。

沈祈霜侧躺在床上,望着远处几案上的一盏灯出神。

要想改变她和几个儿媳的下场,必须找人帮忙。

“夫人,五少夫人来了。”

听澜领着老五媳妇推门进来。

周冰台父亲曾是太医署御医,最擅长治疗心疾,曾是先皇后御用太医。

她承袭父志医术不俗,府中谁有个大病小病的,她都能看诊。

“母亲又不舒服了吗?”

沈祈霜夜夜噩梦缠身,称病多日了。

周冰台快步走到床前,放下医药箱,取了脉诊来替她搭脉。

沈祈霜握住她的手说,“冰台,要出事了……”她将这几日的梦境一一说与她听,说到惨痛处,抽泣不止。

“他们叛逃后,皇上震怒,下令查抄侯府,却发现整座侯府早己是空壳。

便将怒火发泄在我们身上,下令斩杀了府上的仆从,所有女人无论大小,都被丢进火旗营里……”火旗营是渣夫们执掌的军营,他们叛逃带累整个军营的名声,百姓们说他们是“叛国营”。

士兵们被冠以叛徒的帽子,将愤怒都发泄在她们身上。

每每一想到她们的下场,沈祈霜都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哗哗的流。

“你大嫂、二嫂、三嫂……她们脸上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望着我的眼神失了焦,连眼泪都不会流了……”沈祈霜的心痛到没有知觉,不住捶打着胸口,便抽泣边说,“还有你,不堪受辱咬舌自尽了…可就算是死也没逃过被***……”周冰台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心也跟着揪起来。

听到自己的下场浑身都僵了。

“还有你西嫂和六弟妹……我看到她们的时候,脸上身上好多苍蝇,好多好多苍蝇……绿色的,密密麻麻……”沈祈霜瞠着双眼,疯魔一般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好似那些恐怖的苍蝇落在她身上一样。

怪道,怪道她素来喜爱绿色的衣裳的,现在都***了。

周冰台也跟着落泪,见她这样,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进怀里,“母亲!

没事!

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

都是假的!”

沈祈霜眼泪止不住的流,无法平静下来,“不,不是梦,是真的……应启川今天回来要我替他筹集军饷,冰台,一切都在按照梦里发生过的发生着!”

“好,好,都是真的,但还没发生不是吗?

我们还能自救对不对!

我们可以自救的!”

周冰台怕再***到她,安慰着说。

待她平静些,周冰台想起刚才她没提到小七媳妇。

在心里祈祷她没受辱,“刚才你只说了我们几个的下场,小七呢?

她还小,是不是幸免?”

沈祈霜闭上眼,一滴泪划过清丽的脸庞,“小七……小七被十几……十几个男人……我亲眼看见……”周冰台捂住嘴一时不敢相信,“她才十二岁啊!”

小七是应启川原配夫人过世之前,为了走得安心,早早抬进府的,只待长成便圆房。

周冰台想问问她自己的下场,转而一想,都是叛国贼的妻子,她又能好到哪,必定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沈祈霜忍泪吞声说:“冰台,我不想死,更不想看着大家惨死,他们做下的祸事不该由我们承担恶果。

我要救大家,你帮我!”

周冰台单听这些事就难受得不行,无法想象她梦里看见时该有多痛。

她问,“你想怎么做?”

沈祈霜抹干泪,眼底泛着坚毅的光,“我要帮你们几个和离脱离侯府,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叛逃也与我们无关了。”

沈祈霜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两个女人谈到深夜。

临分别时,沈祈霜突然叫住她,“对了,你手里有没有***?

我需要备一点。”

不出几日,应启川必定会回来跟她圆房,无论如何,沈祈霜都要想法子避开。

周冰台:“有的,我明日早晨来问安的时候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