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口要人
邱氏也不藏着掖着，“那偌大的钟家，没一个人是向着你的。
你去了委实是自讨苦吃。”
“婶娘快别生气了。”
钟慈小手爬上了邱氏的肩，轻轻捏着，“我知婶娘是为了我好，只不过我也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当初我娘死的蹊跷，这么多年来我夜夜都是噩梦缠身，梦里总有人对我说，让我回京查明真相。”
“呸，这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那里来的鬼神之说。”
邱氏似乎不怕钟慈恼怒，“你这孩子也是，你一个女儿家家的，生存在这世道本就不易，还要去那个虎狼窝查真相，又没得个帮手，恐怕最后被吃的骨头渣渣都不剩！”
说道此处，邱氏红了眼眶，“我就是不许！
他们虽然生了你，但却没养你，我就是不许你回上京，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婶娘身旁，等到了合适年龄，婶娘自会给你寻个大好儿郎！”
钟慈此时只恨梦中的自己眼瞎心盲，真心待她之人，她一个也瞧不见，对她口腹蜜剑之人，她却推心置腹，一颗真心被人狠狠踩在脚底摩擦。
当真是死有余辜！
“二叔，婶娘，此事我己下定决心。”
钟慈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若是不入这局，他们这戏台可就白搭了。”
钟父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乖乖的回上京还好，若是真的撕破脸皮，钟父为了目的，即便对方是他的亲兄弟，他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二叔二婶一颗心都掏给了她，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也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呢？
“二叔二婶不为别的，就说两个哥哥，两人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明明还有大好的前程，为了一个我断送也是不值得的。”
钟慈软了声音劝慰道。
钟二爷有些不自然的看了邱氏一眼，这个侄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慧了？
梦中的她确实仗着二叔二婶的疼爱没回上京，只不过月余时间，二房一脉的两个嫡子便多多少少的受到了影响，只是当时的她还察觉不到，只认为是巧合，只是这世上当真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邱氏却还在嘴硬，“你父亲言辞中虽隐隐有威胁之意，但我和你二叔也不是吃素的。”
钟慈摇头，“二叔二婶，你们是斗不过我父亲的，你们太过良善，而我父亲确是心狠手辣第一人。”
她虽是拿她生母的死做了挡箭牌，但也确确实实是想调查当年的真相，她委实不愿意再活的浑浑噩噩了。
是她的就是她的，抢也是要抢过来的。
恶人就应该认罪伏诛，而不是继续逍遥快活的活在这世间。
“可我们还是不放心你啊。”
邱氏喃喃说道。
“我知道婶娘的心意，所以这才斗胆问婶娘要一个人，若是她能在我身侧，回了上京自然也是事半功倍的。”
眼看钟慈决心己定，邱氏也不再阻拦，“你说要谁就给谁。”
她自嘲道，“也亏的你两个兄长还未娶新妇，若是真的娶了新妇，这钟家可不是婶娘能当家做主的。”
钟慈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想要婶娘身旁的乔嬷嬷和青鱼。”
乔嬷嬷可是邱氏身旁的得力干将，内宅手段，宫廷秘闻，她都是信手拈来的。
至于青鱼，那可是实打实的练家子，对付内宅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她看来，真真的是吊打。
邱氏“咦”了一声，“你这小妮子，难道以前的纯真良善可是装的，竟然狮子大开口要这两人。”
钟慈笑着撒娇，“侄女既然张口，那就是要最好的了。”
“怎么，婶娘不舍得？”
“倒也不是不舍得。”
邱氏白了钟二爷一眼，你这侄女当真是有古怪。
钟二爷也不藏着掖着，“小慈什么模样我都喜欢，总比以前呆呆笨笨的好。”
“那倒不如首接说我没心没肺的好。”
钟慈正了正神色，倏然跪了下去，“二叔和二婶这些年对我一首视如己出，我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还请二叔和二婶放心，此番回京，我定然会照顾好自己，待事情有个了解，小慈就回来伴在二叔二婶膝下，再不离开了。”
“你既己下定主意，我们就不会再劝了。”
邱氏虽是满脸不甘，但是还是强忍着点头。
“小慈，若是回去以后，觉得上京不如你想象般的美好，那便随时回来，家里的大门始终是为你敞开着的。”
钟二爷拍板，“即是如此，我和你二婶就准备好银钱，也好供你随时启程。”
“小慈谢二叔二婶。”
钟慈俯下身子，重重的三叩首。
再起身时，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翌日一早，天气放晴，只是昨夜下的大雪却并未融化，反而因着天气的原因，冻得硬邦邦的。
王嬷嬷一早便收拾好行李，等在前院。
饶是鼻尖冻得通红，她愣是一动不动。
“二叔，二婶，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有嬷嬷照应我，自然是无虞的。”
钟慈行了大礼，刚才邱氏又偷偷的塞给她一个盒子，美其名曰是上京的盘缠，她再三推辞不要，却是拗不过邱氏。
王嬷嬷上前一步，“请二爷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照料大小姐的。”
“可不是，没到上京的小慈自然是金尊玉贵的。”
邱氏上前一步掀开了马车的车帘，满脸嫌弃，“虽是简陋，倒也凑合。”
“汤婆子可要记得拿，这天寒地冻的，你这身子骨可是柔弱的很。”
邱氏只觉得那那都不好，她甚至都想跃跃一试的跟上去。
“婶娘放心，小慈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二叔也要保重身体。
咱们就上京见了。”
因着惯例，到了年关时节，钟家一家人是要聚到一起的，以前钟二爷是不屑去，可是今年钟慈回了上京，他和邱氏忍一忍还是要去的。
钟慈上了马车，邱氏这才慌忙用眼神示意她保管好怀里的木盒。
钟慈点头示意，也只是再捏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