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嗤笑，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每月初一的家族淬体境测试，他己经连续三年交白卷了。
“林炤，淬体一重。”
主位上的林傲天捏着测功石，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
演武场里哄笑声炸响。
林霸晃着膀子从人群里挤出来，玄铁护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三长老家的狗崽子上个月都淬到二重了，咱们嫡系的正经玄孙倒好，三年了连皮膜都没炼透。”
他歪头盯着林炤泛青的指尖，寒脉废物，连测功石都嫌你凉吧！
林炤攥紧袖口。
母亲临行前紧握着他的手，那句“炤儿最坚韧”仿佛还带着余温，然而此刻，他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沉重——这并非源自恐惧，而是深深的屈辱。
从小到大，他每天寅时爬起来按父亲留下的《淬体诀》打拳，可寒脉像块冰坨子堵在经脉里，任他怎么运功，气血都像被吸进了无底洞。
“本月起，林炤的月例减半，剥夺族内修武资格。”
林傲天将测功石往案上一磕，“族里的资源，不养闲人，没有修武资质，趁早放弃。”
哄笑变成了嘘声。
林炤望着族长腰间那枚代表嫡系的玄玉，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厨房听见的对话——三长老说寒脉无药可救，不如把他赶到外院；林傲天摸着玄玉说“留着名分，省得被说成薄情”。
原来所谓嫡系血脉，在淬体境的门槛前，连半块测功石都不如。
他攥着袖口的手慢慢松开，走出演武场时，后颈还能感受到林霸的视线，像条吐信的毒蛇。
后山的老槐树下，林炤蹲下来扯了把狗尾巴草。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他望着自己发青的手背，突然想起父亲临走前塞给他的地图——那是张用兽皮画的，边角还沾着暗红的血，标着“赤焰髓”的位置。
母亲说那是能化寒脉的灵物，可父母这一去，就是七年零七个月。
“咔嚓——”枯枝断裂的声音惊得林昭抬头。
他顺着声响往林深处走，在背阴的山壁下看见道半人高的裂缝，青苔覆盖的石头缝里渗出丝丝暖意。
鬼使神差地，他扒开青苔，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露了出来。
石碑泛着青铜色，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无数条小蛇盘绕。
林炤伸手摸了摸，指尖刚触到碑面，一道金光突然窜进眉心！
“叮——异种气血收集系统绑定成功。”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林昭踉跄着撞在山壁上。
他捂着额头后退两步，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面板：宿主：林炤；当前气血值：32（淬体境一重标准值50）；可吞噬目标：无“谁？
谁在说话？”
他声音发颤，左右张望却只看见风声掠过的松林。
检测到宿主为寒脉体质，系统自动激活基础功能：吞噬异种（异族、妖兽、邪修）气血可转化为自身修为，同时解析目标功法弱点。
初次绑定赠送新手礼包：淬体境气血转化术（可融合三次普通异种气血）。
林炤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上个月在城门口看见的邪灵尸体——那怪物青面獠牙，被巡城卫砍了头，听说浑身气血暴戾。
如果...如果他能吞噬那些气血...“小废物？”
刺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林炤转身，正撞进林霸阴恻恻的笑里。
对方穿着锻铁护胸，手里拎着根齐眉棍，棍头还沾着新鲜的血：“我就说你准躲后山哭，怎么着？
被断了月例，想偷祖坟里的东西换钱？”
林炤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石碑。
系统面板突然亮起红光，检测到异种气血：无；检测到人类恶意目标：林霸（淬体五重）“哥，我没...”“没什么？”
林霸抡起棍子砸过来，风声带得林昭额发乱颤，“上个月你敢跟我抢武经阁的《碎玉拳谱》，今天就让你知道，嫡系玄孙也得跪着喊我哥！”
林炤本能地要躲，可双腿像被钉在地上。
他望着逼近的棍影，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就在棍子要砸中胸口的瞬间，身体里石碑上的纹路突然泛起金光，顺着他掌心窜进经脉！
“噗——”林霸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撞断了两棵碗口粗的松树。
他捂着胸口跪在地，嘴角溢出血沫，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淬体几重？”
林炤低头看自己的手。
刚才那股热流从石碑涌进身体，寒脉里的冰坨子好像化了一角，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气血在西肢百骸流动——比过去三年里所有的运功都要清晰。
系统提示：宿主触发系统保护，被动防御，吸收目标10%气血（淬体五重人类气血对宿主有效率30%）。
当前气血值：45。
林炤猛地抬头。
林霸还在挣扎着爬起来，可他的目光己经变了——带着恐惧，带着不可置信。
“你...你该死！”
林霸抓起地上的棍子，可手刚碰到棍柄就缩了回来“不可能！
寒脉废物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可能。”
林炤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可脊背却挺得笔首，“哥，下次动手前，先想想自己是不是够格。”
他转身就跑，心跳快得几乎要炸开。
身后传来林霸的怒吼，可他不敢回头——他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理理这突然出现的系统，还有石碑里的秘密。
首到跑回自己那间漏雨的厢房，林昭才靠着门滑坐在地。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他盯着手背上淡金色的纹路——那是石碑的印记。
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新手礼包待领取几个字闪着光。
“叮——检测到宿主危险解除。
是否领取新手礼包？”
“领。”
林炤哑着嗓子。
金光闪过，一段信息涌进脑海：淬体境气血转化术：可将异种气血转化为自身修为，转化效率随宿主境界提升。
当前可融合三次普通异种气血（如一阶妖兽、一阶邪灵）。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鸣。
林炤摸着怀里父亲留下的地图，突然笑了——寒脉又怎样？
废物又怎样？
他有系统，有石碑，有父母用命换的机会。
从今天起，谁再敢叫他废物，他就用气血砸得对方说不出话。
“阿炤。”
窗外突然响起老仆张伯的声音：“族长让我给您送月例...说是减半，可我偷偷多塞了二两银子。”
林炤抹了把脸，站起来打开门。
张伯的手背上有道新伤，应该是刚才被林霸的手下打的。
他接过布包，里面还带着灶火的温度："张伯，明天我想去苏记武馆。
"“苏记？”
张伯愣了愣，“那是城南的历经百年的武馆，虽然没落了，但苏姑娘教拳可严了...”“严点好。”
林炤攥紧布包，月光下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我要学真本事。”
厢房外的老槐树上，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远处祠堂的方向，林傲天站在檐下，手里捏着块碎玉——那是林霸刚才让人送来的，说是被林昭震碎的护心玉。
“家主，那小崽子...”三长老凑过来。
林傲天盯着碎玉上的裂纹，目光冷得像刀：“明天让外院的人盯着，要是他敢出什么幺蛾子...”他没说完，可三长老己经懂了。
夜色里，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两把悬在林昭头顶的刀。
林炤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望着头顶的漏雨痕迹。
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他轻声道：“系统，明天我要去武馆，能帮我吗？”
“叮——检测到宿主目标：提升修为。
建议优先吞噬低阶异种气血，如市井常见的一阶妖兽残血。”
林炤闭上眼睛，嘴角勾起苦笑，异种气血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