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坠在青砖上,绽开一朵细小的红梅。
门外马蹄声碎。
七道黑影破窗而入时,他正用左手小指挑着酒壶。
琉璃盏突然裂成九片,每一片都映着森冷刀光。
萧断鸿的刀名叫"寒酥",刀光起时确似漫天飞雪。
七颗头颅落地时,血才溅上房梁。
"好一招分光手。
"檐角传来击掌声。
红衣人像团燃烧的火焰飘落,腰间血河刀未出鞘,杀气已逼得油灯火苗缩成绿豆大小。
"十六年了,萧公子。
"萧断鸿瞳孔骤缩。
记忆深处有什么在翻涌,却像隔着层沾血的纱。
那夜也是这般暴雨倾盆,母亲将他塞进枯井时,掌心烫着一枚梅花烙。
红衣人刀出三寸。
寒光映出他眉间朱砂痣,艳得似要滴血。
"当年琅琊萧氏四十九口,唯独少了七岁的少主人。
"刀鞘轻叩青砖,地面竟现蛛网状裂痕,"谁能想到名震江湖的雪夜人屠,便是萧氏遗孤?
"客栈梁柱忽然咯吱作响。
三十六枚透骨钉穿透瓦片,暴雨般射向红衣人后心。
萧断鸿的刀却比暗器更快,雪亮刀光织成密网,钉雨尽数没入木柱。
"血河车要的人,轮不到七绝堂插手。
"红衣人轻笑,袖中飞出七尺红绫缠住横梁。
房顶轰然塌陷,三名灰衣人惨叫着坠下,咽喉皆嵌着菱形镖。
萧断鸿的刀已抵住红衣人咽喉。
刀锋触到皮肤时,他看见对方眼底掠过一丝碧色——像极了他梦中反复出现的,那池漂着血莲的寒潭。
"你故意让我。
"刀尖微微发颤。
记忆如潮水冲破闸门,他看见朱砂痣在火海中摇晃,听见有人嘶喊"快带天机令走"。
母亲倒下的身影与眼前红衣重叠,那抹碧色化作寒潭深处浮起的青铜匣。
红衣人突然握住刀锋。
血顺着银白刀刃蜿蜒,在刀镡处凝成血珀。
"当年萧夫人用移花接木将天机令封入你经脉,今夜子时便是血河倒灌之时。
"他贴近萧断鸿耳畔,"要破七绝堂的九阴锁脉手,唯有血河车第九重——"话音戛然而止。
三支乌金箭贯穿红衣人胸口,箭尾雕着浴火凤凰。
萧断鸿反手劈开第二波箭雨时,瞥见对面屋脊上闪过玄色衣角。
那是大内禁军的制式软甲。
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