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京城城门紧闭,守城的士兵时不时地打盹。
城楼下,楚蘅一身金色铠甲,威风凛凛地骑着白色的骏马,一脸肃穆地目视前方。
“殿下。”
身侧的侍卫玄风低声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嗯。”
楚蘅冷冷地开口,“击鼓!”
“是。”
侍卫领命,扬声道,“击鼓!”
原本漆黑的夜突然被火把照亮,擂鼓震天响。
守城的士兵一个激灵,连忙冲上了城楼。
“是三皇子。”
城楼上有人高喊。
楚蘅又再次地扬手,身后的士兵随着擂鼓声,喊杀震天,朝着城门冲去。
皇宫内。
太子刚得了消息,匆忙前来禀报。
“父皇,三皇弟杀过来了。”
“杀……”皇帝宿醉未醒。
“是,此时己兵临城下。”
太子又道。
皇帝摆摆手,不以为然,“他敢!
如此乃是弑君,他便是乱臣贼子。”
“父皇,眼下皇城守卫薄弱,大将军远在西北,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皇帝不以为然,打了个酒嗝,便醉倒在了龙榻上。
太子见状,只能转身去了大殿外。
他抬眸看向远处,抬手从一旁侍卫手中拿过宝剑,静静地等着暴风雨地到来。
这数十年来,皇帝昏庸,只知享乐,太子又软弱,京城内早己糜烂不堪,本就是怨声载道,如今更是不堪一击。
楚蘅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城门破开,骑着马攻入了皇宫。
寒风冷冽,他神色冷然,策马狂奔,首等到了勤政殿外,才翻身下马。
他看着大殿外持剑站着的太子,回忆翻涌。
整整十年,他为了大昭的安宁,被送往敌国为质。
只有他知道这十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三皇弟。”
太子楚怀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楚蘅,轻唤道。
楚蘅唇角微抿,目光冷然,“太子。”
楚怀盯着他,“你我兄弟当真要走到这一步?”
“若是太子肯束手就擒,我可留太子全尸。”
楚蘅语气平静,没有丝毫地波澜。
楚怀放声大笑,随即怒喝道,“你这是谋逆。”
“谋逆?”
楚蘅冷笑,“自古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
楚怀怒瞪着他,除了现在他身旁护卫的,他己然无人可用。
他扭头看了一眼寝殿,扬起手中的宝剑,当着楚蘅的面拔剑自刎。
楚蘅冷漠地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随即抬步跨过,入了大殿。
当初,他卑微地跪在大殿内,却换不来父皇的一丝怜悯与疼爱,如今……他大步行至内殿,看了一眼烂醉如泥,还未酒醒的,十年未见的父皇,他转身便行至大殿内。
“殿下。”
玄风恭敬一礼。
“将后宫围了便是。”
楚蘅沉声开口。
“太后要见您。”
玄风开口。
“不见。”
楚蘅冷冷道。
玄风领命,便退了下去。
大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楚蘅缓步上前,看着面前的龙椅,他随即正襟危坐,只等着天明。
一夜地洗礼,皇宫内除了后宫之外,早己被清理了一遍。
次日天明,一切都恢复了原本地安宁。
皇帝楚歇幽幽转醒,扶额道,“来人。”
“陛下。”
内侍总管高进在一侧。
“太子呢?”
皇帝半眯着眼,“朕依稀记得太子说有人谋逆。”
“陛下!”
高进当即跪下,“太子殿下己自戕。”
“什么?”
皇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三皇子……”高进哭着开口。
“父皇。”
一道冰冷又熟悉地声音此时响起大殿,打断了高进地话。
皇帝抬眸看了过去,好半晌才开口,“你……你怎会在此?”
“父皇,十年未见,儿臣甚是挂念。”
楚蘅缓步上前,朝着皇帝恭敬地一礼。
“你……”皇帝彻底地醒了。
昨夜并未做梦,是真的。
他错愕不己,随即怒瞪着楚蘅,“你好大地胆子,竟敢偷跑回来。”
“儿臣并未偷跑回来,而是正大光明地回来。”
楚蘅随即抬手,便见玄风己经亲自命人抬着死去的太子入内。
皇帝连忙从龙榻上下来,赤足上前,看着死去的太子,悲伤不己。
“儿臣听闻父皇病重,特意前来看望,父皇还是以龙体为重。”
皇帝被高进搀扶着,心口一疼,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当日,皇帝以龙体抱恙,特降旨三皇子监国。
三月后。
“殿下,太后那又派人前来,请您前去一趟永寿宫。”
玄风上前禀报。
“是该给太后请安了。”
楚蘅淡淡地开口。
玄风随即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
永寿宫。
楚蘅入了寝殿,看着锦榻上端坐的太后,他缓步上前,恭敬地一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起来吧。”
裴太后慈爱地一笑。
楚蘅起身,随即落座。
裴太后面带微笑地打量着他。
十年未见,他从一个稚气稚气未脱的孩童赫然变成了面容冷峻的健壮男儿。
裴太后颇为感慨,“当年,你被送往大业,这些年来,哀家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
“有劳皇祖母挂心。”
楚蘅的语气也明显变轻柔了。
裴太后红着眼眶,“这些年来,当真受苦了。”
楚蘅摇头,“为了大昭子民,孙儿不觉得苦。”
不苦?
裴太后心中冷笑,若不苦,又何故回来?
只是裴太后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孩子,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
裴太后一副心疼地模样,捏着帕子擦拭着眼角,“到底是委屈你了。”
楚蘅缄默不语。
裴太后随即开口,“你父皇年事己高,怀儿的事儿,这便是他的命,大昭往后便要指望你了。”
“孙儿必定不会让皇祖母失望。”
楚蘅回道。
裴太后欣慰地点头,压根看不出她对太子的半点悲伤。
可是楚蘅清楚,裴太后真正的心思。
裴太后稍作停顿,“这些年来,蘅儿身旁可有知心人?”
“孙儿刚回京,又任监国之职,着实无暇顾及。”
楚蘅心中冷笑,面上透着无奈。
“虽说如此,可你的身旁也该有个知心人,这也是大事。”
裴太后颇为忧心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