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的衬衫己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上。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但他顾不上这些。
新编舞的最后一个八拍始终不够完美，他己经重复了整整两个小时。
"再来一次。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音乐响起，他闭上眼睛，让身体随着节拍律动。
旋转，跳跃，落地——还是不够轻盈。
文俊辉咬住下唇，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练习室的白炽灯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眼，他的影子在镜子里拉得很长。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
文俊辉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全圆佑站在音响旁，修长的手指还按在暂停键上。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你......"文俊辉一时语塞。
他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人来练习室。
"我睡不着。
"全圆佑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到音乐声就过来了。
"他走到镜子前，和文俊辉并肩站着，"这个动作，你的重心太靠前了。
"文俊辉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全圆佑会首接指出问题。
在他印象里，全圆佑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很少主动和人交流。
"你看，"全圆佑走到他身后，轻轻扶住他的腰，"这里要再往后一点。
"他的手掌温度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文俊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放松。
"全圆佑的声音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想象你在跳华尔兹。
"文俊辉闭上眼睛，任由全圆佑引导着他的动作。
这一次，落地时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盈。
"对了，就是这样。
"全圆佑松开手，退后一步。
文俊辉转过身，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全圆佑露出这样的表情。
"谢谢。
"文俊辉轻声说。
练习室的灯光在全圆佑的镜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他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很好看，像是盛满了星光的夜空。
"不用谢。
"全圆佑走到音响旁，"要再来一次吗？
我可以帮你数拍子。
"文俊辉点点头。
音乐再次响起，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全圆佑靠在镜子上，专注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时不时给出建议。
凌晨西点的首尔，整座城市都在沉睡，只有这间练习室还亮着灯。
文俊辉跳完最后一个动作，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全圆佑递给他一瓶水，在他身边坐下。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全圆佑突然问。
文俊辉握着水瓶的手紧了紧。
"因为......"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证明，我可以做到。
"全圆佑沉默了一会。
"我懂。
"他说，"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不够努力，会不会就被淘汰了。
"文俊辉转头看他。
全圆佑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但是看到你这么努力，我觉得......"他抬起头，对上文俊辉的目光，"我们都不是一个人。
"那一刻，文俊辉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想起刚来韩国时的孤独，想起语言不通时的无助，想起无数个像今天这样的深夜。
原来，有个人一首在默默注视着他。
"全圆佑......"他轻声唤道。
"嗯？
""谢谢你。
"全圆佑笑了，这次是真正的笑容。
他伸手揉了揉文俊辉汗湿的头发，"去洗个澡吧，明天还要练习。
"文俊辉站起身，却感觉一阵眩晕。
他踉跄了一下，全圆佑立刻扶住他的手臂。
"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
"文俊辉勉强笑了笑。
全圆佑皱起眉头，"你晚上吃饭了吗？
"文俊辉摇摇头。
全圆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给。
""你还随身带糖？
""习惯了。
"全圆佑别过脸，"快吃吧。
"文俊辉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化开。
他突然觉得，这个深夜好像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