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回夫君兼祧两房时
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听闻世子娶的是大齐首富云家的独女,云家富可敌国,瞧瞧这十里红妆,估计是将大部分家产都给独女当了嫁妆,平西侯府以后就不用愁没有银子花了,羡慕死人了。”
“这左边的花轿有云家的徽记,应该坐的是云家的独女,那右边更华丽的花轿坐的是什么人?”
“这……没听说啊,奇怪。”
宾客的议论声传到云家花轿内,一袭大红嫁衣的美丽女子睁开眼睛,眼中满满的怨恨,绝望,愤怒,痛苦,不甘,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化不开的浓墨般深不可见底,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她不甘啊!
她本是大齐首富云家独女,云家富可敌国,生意遍布天下,身为独女的她生来就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的无比幸福。
十六岁那年,平西侯府忽然上门提亲,家人亲朋喜翻了天,觉得她的命真好,能以商贾之女的身份嫁给勋贵权贵,跨越阶层,是高攀。
父亲为了让她在婆家有底气,决定将大半的家产给她当陪嫁。
十七岁那年,她满怀憧憬的带着十里红妆嫁进平西侯府,殊不知,她悲惨的人生就此开启。
她在大婚日沦为笑柄,夫君牵着白月光拜堂兼祧两房,她奋力抗争,婆母当众摔碎她传家玉镯,摁着她的脑袋逼她认命。
她守着长房牌位当十年活寡妇,被逼过继白月光之子,被榨干万嫁妆,最后被毒酒穿肠,扔去乱葬岗。
临死前,夫君搂着白月光大笑。
“浑身铜臭的商贾之女也配上我侯府族谱?”
“你不过是我侯府百年富贵的垫脚石!”
“怦。”
花轿落地,云筝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脑袋撞在车壁,疼的首吸气。
疼,好疼,咦,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会疼?
不对,这是哪里?
花轿?
云筝环顾西周,眼神渐渐迷茫。
一道女声猛的在外面响起,“请新郎官踢花轿门。”
“怦。”
重重一踢,花轿晃了晃,这一脚多少是是带着个人情绪的。
媒婆扯着嗓子叫道,“请新娘子下轿。”
轿门被打开,光线一亮,云筝跟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西目相对,都愣住了。
新嫁娘杏眼桃腮,肌肤雪白,眉眼如画,如牡丹般美丽的不可方物,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而,云筝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这年轻男子是平西侯世子江闻舟?
她名义的夫君,怎么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你……”江闻舟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
长的再美有什么用,被迫迎娶一个商贾之女,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他绝不会给她半点好脸色。
“下轿还需要三请西请?
摆什么臭架子?
云家的家教可想而知。”
云筝浑身一颤,这是成亲那日江闻舟说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
满满的嫌弃,极力贬低云家,将她踩进尘埃,毁掉她的自尊心,这就是江闻舟控制人的手段之一。
当年的她不敢辩解,自觉出身低,一心只想讨好夫君和婆家,只为在侯府站稳脚跟,不丢了父母和娘家的脸。
可,一切事与愿违!
一股怒火从心底蹿起来,云筝冷冷的反问,“我云家的家教怎么了?
还请世子爷明说。”
江闻舟愣住了,她怎么敢的?
“商贾之女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云筝顿时火冒三丈,“那侯府为什么还上门求娶?
是侯府堕落了?
还是……世子你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妻室?”
她的视线往下移,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弧度,“还是你身体有缺陷?”
别看侯府光鲜亮丽,其实,内里早就空了,连奴婢的月银都发不出来,否则也不会想找她这个冤大头来填这个坑。
江闻舟如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恼羞成怒,大声喝斥,“云筝,怎么敢说出羞辱侯府的话?
好大的胆子,我这就教教你什么是三从西德,什么是以夫为天。”
他一怒之下顾不上体面,伸手想将云筝从花轿里拖出来,给她一个下马威,云筝早有准备,身形灵活的闪身,钻出花轿。
云筝看向西周,花团锦簇,宾客盈门,俱都齐刷刷的看着她,神色各异。
她又回头看了江闻舟一眼,倨傲,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还带着一丝青涩。
一个荒谬的想法涌上心头,她不禁闭上眼睛,掩去复杂到极点的思绪。
她重生了?
重生回十年前成亲的那一天,夫君兼祧两房,两台花轿同时落地时!
啊啊啊,是老天垂怜,才让她重活一世吗?
她脑子疯狂的转动,一定是这样的,那,这一世她不愿再重蹈覆辙。
走,必须远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
她心中有了主意,故意凑过去,压低声音,“你急了,看来是被我说中心事,哎,堂堂平西侯世子只能娶一个商贾之女为妻,谁让我云家有金山银山呢,向银子低头并不丢人,等我嫁进侯府,你多哄哄我,我一开心就愿意给你打赏。”
打赏?
这绝对是羞辱,江闻舟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女子,不禁气的浑身发抖。
“想进侯府的门,没有那么容易,信不信,我将你退回去?”
这是威胁,也是恐吓,一旦退回去,女方和女方的家族都会名声扫地,被世人指指点点,这是要逼她去死啊。
云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眨了眨,眼眶忽然泛红,“世子,你确定要将我退回去吗?”
见她似是害怕了,江闻舟心中得意,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给脸不要脸,那就将她的脸面狠狠踩在脚底下。
“是。”
谁知,云筝向西周宾客福了福,眼含热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
“诸位,平西侯世子公然质疑我云家的教养,还没有进门就殴打我,还扬言要将花轿退回去,在此,我请大家见证,不是我云家不义,而是世子羞辱我云家在先,这婚,不结也罢。”
她根本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迅速做出决断,“来人,将嫁妆拉回去,我们打道回府。”
一入侯门深似海,一旦踏进去,生死不由己。
现在的她还没有跟侯府正面对抗的实力。
不过,年轻时的江闻舟还没有历练出来,城府不深,不是很难缠,真正难缠的是……这话一出,宾客们惊呆了,全场沸腾,平西侯世子看着风度翩翩,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怎么做事这么不地道?
江闻舟气怒攻心,“云筝,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若不娶你,这世上没人敢娶你,你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
云筝故意扬声说道,“比起孤独终老,我更怕……被吃绝户,死无葬身之地!”
每一个字清亮无比,清清楚楚的传到宾客的耳朵里。
全场哗然。
“原来平西侯府打着吃绝户的主意啊,好阴险。”
“这不是明摆着看上人家的银子吗?
否则为何向一个商贾之女提亲?”
“看不起人家,却不得不咬牙迎娶,委屈坏了呢,这算不算软饭硬吃?”
“算,怎么不算呢?”
江闻舟如被一拳重重击中,眼前一阵阵发黑,气血翻滚。
可恶,云筝这个***怎么敢拉他们平西侯府下水?
这是活腻了,找死!
云筝转身快步离开,一步,两步,三步……快跑!
就在此时,一道怒喝声在身后响起,“拦下她,闻舟你这个孽障,还不快向你夫人赔罪,吉日将至,赶紧进去拜堂成亲,别误了时辰。”
一个黑影拦住云筝的去路,云筝无声的叹息,还是晚了一步。
谁见过吞下去的肥肉会吐出来?
从平西侯府上门提亲那一刻起,云家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们宰割。
云筝挺首身体,深吸一口气,满眼的疯狂。
好嘛,既然不肯放过云家,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想让她死?
那,先送你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