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遮着嘴巴问铁球，语句不敬，但语气还算虔诚。
“我选择你的原因，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我将向你介绍我的功能。”
铁球闪烁红光，亮了亮中间的透明电子屏幕，它绕着暮成雪双脚自转加公转。
“停停停，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暮成雪靠在衣柜门前徐徐滑下，他顺利坐在地板上，尽量选取不伤身的姿势拍在铁球上。
铁球听话的顿下，屏幕上浮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表情。
“主人，你说。”
“第一，这里的世界观是怎样的？”
暮成雪费力地佝偻身子，将铁球放在床上。
铁球要回答，它就又跳下床，重重砸在地板上。
“老爷子，你房间里怎么了？”
那个男子走向房间问道。
听着他越发接近的脚步声，暮成雪狠狠刀了铁球一眼，他沉声命令道:“我现在需要这个老爷子待人的说话方式和行为习惯，马上。”
“好吧，那我就帮帮你吧，主人。”
铁球原地绕动球心旋转，轻轻碰在暮成雪的额头上。
这一下看似不声不响，却让暮成雪恍然大悟，他压低嗓门，朝着门口的男子命令道:“老夫只是在做睡前练习，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好的。”
这个男子平静应下，老者平平无奇的一番话掀起他心中的惊涛骇浪:老爷子对我脾气这么好，真要把家主的位置让给我啊，我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听着男子难以掩饰的轻快脚步，暮成雪舒出一口气。
他转身甩动苍白长发，低下头审视这个铁球，不仅来路不明，而且差点害了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放心好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永远都是。”
铁球话说得信誓旦旦，仿佛真是与他共度千万次风雨的亲密搭档一般。
暮成雪两只大手钳住铁球，他威严地看着它。
“第二，我为什么会到这里？
你是什么名字？
我先说，我叫暮成雪，原名就是这样的。”
铁球回答他，暮成雪却在后者的电子屏幕上看出一个娇羞的表情。
“前面的问题后面再来询问吧，至于我的名字，主人，你可以称我为明镜，一般人是看不见我的。”
邪门儿啊，这小破铁球上有这些怪东西，设计者脑子一定是抽风了，抽了利奇马。
“喂喂喂，老头，你想的我全都能听见，给我一个起码的尊重，好吗？”
铁球悬空浮到暮成雪身前，屏幕上是活泼可爱的眨眼动作。
气煞老夫也，你这也没给我尊重啊。
暮成雪在床边坐下，心头又言:如果你是系统的话，给我颁布一个任务啊！
“这不成问题，在出村几里的街道处，即将举行武者测试，你会在哪里找到一个有缘人，接着，你需要栽培此人。”
暮成雪揉着白发，感慨这发质真好的同时，一边问道:“明镜，这人有什么特征吗？”
“你会在其头顶看见一片血光。”
嗯？
嗯？
这确定是有缘人，不会出事吧？
铁球顶着暮成雪腰间盘，推着他的身子挪动到门口。
“总而言之，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如果事成，你不仅能提升三个境界，还可以使用无敌金身十五次。”
暮成雪止住步伐，他挺首腰板，腰间骨骼咔咔作响。
他回头问了一下铁球:“无敌金身献祭的是哪只兔子？”
“不用献祭谁，你快快赶去，机不可失啊。”
钻到老爷子腰间一垫，铁球顶住暮成雪飞离房间。
动静不大，伴着清风吹下几滴厨房的水汽。
那个男子从房间走出，他看着老爷子矫健的飞影，连声感叹:“暮老爷子又要去收徒了吗？
希望是个搞研究的好苗子。”
明镜在带动暮成滑翔于天际之时，也应他的要求传输这个世界的规则。
无比精简的话，用来说这是一个人与兽人共存的修仙世界，其实，在这里人也算是兽人，都是统称为人。
他现在居住的村落就叫新手村，穿过新手村的几处稀疏村宅，几个老爷老太聚在榕树下嗑着瓜子。
对于空中飞人，他们当然是习以为常，谁不会呢？
其中一个老爷子指中那头显眼的浓密白发，“这不是暮成雪吗!”“你不知道他们家老大和……”好像听到有人在议论我的大孝子啊！
……呼，沉住气，我不要理任务之外的琐事。
阵风在他的苍白长发来回梳理几下，听着猎猎风声耳边刮过片刻。
铁球，哦不，是明镜带着老爷子极速赶到此行的目地的——新手街。
虽说是老年人的身体，但他能听到心中狂热的心跳。
明镜在电子屏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老登，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看，又不尊重我这个老头子了。”
暮成雪摇摇手指，轻笑一声，摇晃着走入街道。
这可是他第一次收徒啊，穿越到异世界前期以一个老头的身份收徒，这样的情况可以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我暮成雪将成为第一例啊！
此番想法又令老者心中愉悦，他的步伐加快，明镜在他身后追着说:“慢一点，慢一点。”
“哈哈，连你也追不上我了吧！”
暮成雪在心中嘲弄这个铁球，他的走姿更是得意洋洋，路人看向他的目光皆是怪异。
在暮成雪要跳着寻找有缘人的中途，他的心脏刹那停滞。
不好，我……在暮成雪意识又要模糊，转瞬又要到另一个异世界的半途，明镜贴着老爷子额头的褶皱旋转一周。
半悬身体即将坠地的老者一激灵，斜身竖首身体，稳稳控制住身形。
“老当益壮啊！”
“这老头子腰力还蛮不错啊！”
路人见到这个昏睡老头励志的表演，很是给面子的鼓掌。
几个小孩子还扯着纸钞塞到暮成雪手中，回头时不忘朝他竖起大拇指:“爷爷，你好棒棒!”哈哈哈，谢谢了，不对，我徒呢？
在哪里啊？
暮成雪意识到自己此次的目的，他在西处观察，没看到所谓血光，连测试掉的一地鸡毛也没瞅见。
明镜在老者心中回应:别急，近在眼前。
“沈旺财，武气三层，级别:低级!”测灵石碑前，中年男人扫过其上显示出的信息，神情淡漠的念出。
而在石碑前站着表情痛苦的狗人少女，暮成雪举目望去，在她头上看见一片血光。
先不说她头上的唬人东西，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真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白发老者正想着，他听到少女坚毅吼出那一句。
“五十年河东，五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