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栗蜷缩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如飞，时不时推一下滑落的圆框眼镜。
她浓密的黑发随意地扎成一个团子，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脸颊旁，随着她打字的节奏轻轻晃动。
"同学，图书馆要关门了。
"管理员第三次过来提醒时，李栗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
"啊？
己经这么晚了？
"她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47，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匆忙保存文档，李栗把厚厚的参考书摞成一叠抱在怀里，背包带子斜挂在肩上，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恐龙尾巴——那是她最爱的睡衣装饰，今早起晚首接套上白大褂就冲出了宿舍。
"李栗，又是你。
"图书馆管理员无奈地摇头，"上周你还在生物期刊区睡着了。
""那次是意外！
"李栗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跑着离开图书馆，心里盘算着明天的实验安排。
作为生物工程系的学霸，李栗在专业领域的成就有目共睹，但生活中的她却是出了名的迷糊。
宿舍里堆满专业书籍和恐龙模型，衣柜中除了几件正装外全是各种卡通睡衣。
教授们对她又爱又恨——学术能力一流，生活能力负分。
次日清晨，物理实验楼三层。
韩笙站在走廊窗前，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窗台。
他看了眼手表，8:29，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分钟。
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黑色长裤熨烫得一丝不苟。
作为物理系的天才学生，韩笙以严谨著称，无论是学术还是生活，都如同精密仪器般有条不紊。
"韩笙，生物系的人还没到？
"张教授从实验室探出头。
"还有三十秒。
"韩笙语气平静。
就在秒针即将指向12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栗抱着厚厚一叠资料冲过来，白大褂随风飘起，露出下面绿色的恐龙睡衣裤脚。
"对不起我迟——"她猛地刹住脚步，抬头看向韩笙，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把白大褂往下拉了拉，试图遮住睡衣上那只咧嘴笑的霸王龙。
韩笙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手表："8:30整，不算迟到。
我是韩笙，物理系。
""李栗，生物工程。
"她松了口气，伸出手，"我知道你，量子力学课上那个总纠正教授计算错误的大二生。
"韩笙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便松开："那是大一的事。
请进吧，张教授在等我们。
"实验室里，张教授热情地介绍着这个跨学科项目："我们需要生物工程和物理学的结合来突破这个难题。
李栗在微生物传感方面有独特见解，韩笙的量子计算模型正好可以验证她的理论。
""教授，"韩笙首接切入主题，"我看过李栗学长的前期研究，数据采集方法存在明显漏洞，时间轴的校准也不精确。
"李栗挑眉："那是因为传统采样频率无法捕捉微生物的瞬时反应，我的方法是牺牲部分精度换取更完整的行为图谱。
""没有精度的数据毫无意义。
"韩笙语气冷淡。
"只追求精度而忽略整体规律，就像只研究树叶而看不见森林。
"李栗反击。
两人针锋相对地争论起来，语速越来越快，专业术语如连珠炮般抛出。
实验室其他成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学术交锋，张教授却满意地摸着下巴。
"好了，"教授终于打断他们，"看来你们己经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从明天开始，你们共同负责这个子项目，每周向我汇报进展。
"走出实验室，李栗气鼓鼓地整理着被自己弄乱的资料，韩笙突然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什么？
"她警惕地问。
"我对你实验数据的重新分析，以及改进建议。
"韩笙语气依然平静，"虽然你的方法有问题，但思路也确实有独到之处。
"李栗翻开文件，惊讶地发现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和计算，甚至还包括几种可能的解决方案。
她抬头看向韩笙，对方己经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
"怪人。
"她小声嘀咕，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也许，这个项目不会像想象中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