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试锋芒,暂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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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的刀柄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林湘君跟着他跨出门槛时,鞋尖被青石板的缝隙勾了一下。

她踉跄半步,抬头正撞进对方淬了冰的目光里——那双眼像是两柄磨得发亮的匕首,盯得她发颤,她林湘君在二十一世纪是乖乖女,哪见过这种场面。

没有办法,只能是看一步走一步了。

"走快点,别磨叽。

"侍卫甩下八个字,靴底碾过满地碎光。

林湘君咬了咬舌尖,后槽牙的酸麻感让她清醒些。

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忽明忽暗,当前可点化目标:赵嬷嬷(司制房),指数65的提示跳出来又消失,她这才想起原主记忆里,所有宫婢的去留都要过司制房赵嬷嬷的手。

绕过三重朱漆回廊,司制房的青瓦顶终于在望。

林湘君瞥见廊下晾着的靛蓝粗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宫婢服——每一件的领口都用白线绣着所属部门的标记。

她数到第三件时,侍卫突然停步,佩刀与腰牌相撞的脆响惊得她抬眼。

"赵嬷嬷,人带到了。

"门内传来茶盏搁在木案上的轻响。

林湘君顺着侍卫让开的空隙望进去,只见正中央坐着个穿墨绿夹袄的老妇,鬓边银簪压着几缕白发,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幽光。

她的目光扫过来时,林湘君后颈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那不是审视宫婢的眼神,倒像是在看块需要雕琢的玉料。

"罪臣之女?

"赵嬷嬷开口,声音像老榆木擦过砂纸,"林侍郎家的?

""回嬷嬷的话,是。

"林湘君垂眸,瞥见自己腕上的红绳从粗布袖口滑出半寸。

原主记忆里,母亲咽气前攥着这红绳说"皇宫里带出来的",此刻倒成了她藏在袖中的底气。

"知道宫规吗?

"赵嬷嬷端起茶盏,杯盖刮过水面的声响里,"偷懒挨板子,顶嘴掌嘴,私藏财物......"她突然顿住,茶盏重重磕在案上,"上个月有个犯了事儿的,被发卖到教坊司时,腿上还留着咱家打的戒尺印。

"林湘君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赵嬷嬷可点化指数65的荧光在眼前闪烁,她想起昨夜系统解锁的"基础管理话术"——重点不是辩解,是展示价值。

"嬷嬷,"她抬眼时带了丝怯生生的笑,"奴婢在老家管过几天族学。

那些小子皮得很,可奴婢让他们背完书能去后园摘枣子,又让先生按教得好的孩子数目领米粮,倒比从前规矩多了。

"赵嬷嬷的眉尾跳了跳。

她放下茶盏,食指关节抵着下巴:"你说的按数目领米粮,可是......论功行赏?

""正是。

"林湘君感觉掌心沁出薄汗,"奴婢从前看账房先生算工分,做得多的长工能多领半斗米。

宫里头若也能......""放肆!

"赵嬷嬷猛地拍案,震得案头的账册哗啦啦翻页。

林湘君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老妇眼里没了刚才的冷硬,倒像是烧着团小火,"宫里头的规矩是祖宗传的,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敢指手画脚?

""奴婢不敢。

"林湘君福身,发顶的木簪险些滑落,"只是想,若能让姐妹们把活计做得又快又好,嬷嬷查起账来也省心不是?

就像......就像嬷嬷您管司制房,若底下人都争着把活计做好,您不也能多喝口茶?

"赵嬷嬷盯着她看了半盏茶的工夫。

林湘君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第七下时,老妇突然笑了——那笑纹从眼角荡开,倒把刻薄相冲淡了几分:"明儿起,你去管西三所的书院。

""书院?

"林湘君一愣。

原主记忆里,西三所的书院早废了三年,说是给宗室旁支子弟启蒙,实则先生常年告病,学生比麻雀还少。

"对,书院。

"赵嬷嬷从账册里抽出张黄纸,"上个月掌事公公说要重整宗学,可谁都不愿接这烂摊子。

你不是会论功行赏么?

"她把纸往林湘君怀里一塞,"明日卯时前到,误了点,戒尺可不长眼。

"第二日卯初,林湘君抱着系统刚解锁的"团队管理"技能包,站在了西三所院门前。

朱漆门匾上"养正书院"西个字褪得发白,门环上缠着的蛛网被风掀起,沾在她鬓角。

推开门的刹那,霉味混着尘灰劈头盖脸砸下来——正厅的梁上悬着半截断了的烛台,供着至圣先师的案几上堆着半尺厚的灰,几个歪歪扭扭的蒲团瘫在地上,活像被踩扁的蛤蟆。

"新来的?

"粗哑的男声从东厢传来。

林湘君转头,只见个穿青布衫的老头倚在门框上,左手拎着酒葫芦,右手里的戒尺缺了个角,"赵嬷嬷派你来当监院?

趁早死了心吧,这破书院......""先生贵姓?

"林湘君打断他,从袖中摸出块帕子擦了擦案几,"学生昨日查了账,书院每月有二十石米的例银。

除去先生束脩,余下的......"她故意顿了顿,"够买两筐新鲜枣子。

"老头的酒葫芦晃了晃。

林湘君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原主记忆里,这老秀才最疼小孙子,那孩子最爱吃枣。

"再者,"她翻开怀里的黄纸,是赵嬷嬷给的学生名录,"这八位小公子,若每月课业考评前两名......"她指尖点了点名录最后一列,"能跟掌事公公求道恩典,去御花园看春杏。

"老头的戒尺"啪"地掉在地上。

林湘君弯腰捡起来时,瞥见他眼底闪过丝光——不是酒气,是活泛的光。

接下来的七日,林湘君像只停不下来的陀螺。

她带着杂役扫净了梁上的蛛网,让绣娘用旧布缝了新蒲团;又把学生们叫到廊下,说"背会《三字经》的能先吃枣子";最绝的是,她把先生的束脩分成了三份——月钱、考评钱、额外赏钱,用炭笔在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表格,说"教得好的先生,能多领半筐枣子"。

第八日清晨,林湘君蹲在院门口补墙缝,忽听宫道传来鸾铃响。

她抬头,只见个穿玄色飞鱼服的小太监举着明黄缎子裹的卷轴,正往这边张望:"林湘君?

""奴婢在。

"林湘君站起身,掌心的泥蹭在粗布裙上。

小太监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展开卷轴时,金漆的"大楚皇帝之宝"印在阳光下晃得她眯眼:"奉陛下口谕,宣林氏湘君即刻入宫......"后面的话被风卷散了。

林湘君盯着那方朱印,系统光屏突然炸开刺目的蓝光——可点化目标:萧承煜(皇帝),指数90的字样几乎要灼穿她的视网膜。

她摸了摸腕上的红绳,突然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根从皇宫里带出来的红绳,该不会......"林姑娘?

"小太监的声音带着催促,"陛下的诏书,耽误不得。

"林湘君深吸一口气,把裙角的泥拍了拍。

她望着宫道尽头的金瓦,想起现代职场里那句"甲方再难搞,也没暴君难搞",倒莫名生出几分期待。

诏书展开的刹那,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

黄绢上的小楷还带着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