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彼岸路后，重生成婴
这声音……我猛地睁开眼。
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悠然踱步而来。
他一身白袍，纤尘不染，空灵优雅，宛如仙子入凡尘一般。
我心中不禁暗自唏嘘：冥界怎会有如此清灵之人物？
“呃，帅哥，你真的来了？！”
我惊喜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动作出乎意料地顺畅。
低头一看，哪里还有先前老态龙钟的模样？
皮肤紧致，手脚轻健，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起来。
这感觉……是年轻时的身体！
我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灵活，充满了活力。
这就是灵魂的状态？
倒是不错的体验。
那白袍男子并未在意我的举动，只是微微侧身，示意我跟上。
“随我来。”
他的声音依旧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定了定神，抬步跟上。
脚下并非实地，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踏在云端。
周围的景物也模糊不清，似有流光飞转，却又静谧无声。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好奇地问，带着讨好的口吻道：“帅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好点的人家？
（切，又不是去相亲）我想做个不愁吃穿的米虫，我还想要爱我的父母，当然他们也要是琴瑟和谐。
（看来还挺贪心的）……”一路上的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你选择哪条道？”
他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指了指前方。
我这才发现前方竟然是一个三岔路口。
左边，一座简陋的苦竹浮桥横跨在山涧之上，桥头巨石上用粉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奈何桥”三字，触目惊心。
桥下水流湍急，却听不见水声，只有飘渺的歌谣若有若无。
桥上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正舀着汤，面容平静无波，排队的鬼魂神色各异，或麻木，或解脱，接过碗一饮而尽，随即眼神变得空洞。
我想着，那定是孟婆和她的孟婆汤了。
再看右边，一条窄窄的土路蜿蜒隐入浓雾，路旁开满了大片妖异的红花，如血铺就。
路口石碑上书：彼岸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奇异花香。
“这两条路，有何不同？”
我好奇地问道。
“奈何桥，前尘尽消。
彼岸路，记忆不失。”
他耐心地解释。
我几乎没有犹豫，指向右边：“自然是彼岸路！
带着几十年的阅历去到异世，应该更有优势更好混吧？！”
他没再多言，径首踏上了彼岸路。
我赶紧跟上，忍不住又问：“所有魂灵都能选吗？”
“唯有转世为人才有此机缘。”
他的脚步不停。
也不知走了多久，西周的雾气愈发浓稠，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碎的棉絮，缠绕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潮湿的寒意。
我渐渐感到不安，刚想问些什么，身旁的白袍男子却蓦地停步：“到了。”
还未等我开口，他的玉指己朝前一点，空气中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突然传来，我甚至来不及惊叫，便身不由己地向下坠去。
天旋地转，西周一片漆黑，挤压感从西面八方涌来，闷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这是什么鬼地方？
呀，挤什么挤？
赶去投胎吗？
我双手胡乱地扒拉，奋力向前挣扎、推挤。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亮光！
希望就在眼前！
我用尽全力向前一冲——骤然的光明让我眯起了眼，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虽然带着一股子……嗯，血腥味？
但总算是出来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耳边传来一个略带惊讶的女声：“咦？
这孩子怎么不哭反笑？”
笑？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上就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啪！
啪！”
嘿！
我这暴脾气！
想我堂堂活了八十八岁，临老临老，居然被人打了***？
士可杀不可辱！
我憋着一股气，张嘴就想理论，出口却变成了：“哇啊……哇啊……”嘹亮得能掀翻屋顶的婴儿啼哭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房间。
“孩子，我的孩子……”耳畔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带着一丝疲惫，却满是无法言喻的欢喜。
我止住哭声，睁开眼，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温柔地看着我。
她清秀温婉，眉眼间尽是初为人母的柔情与期待。
我愣愣地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我这一世的母亲吗？
“恭喜老爷喜得龙凤胎！
大人、孩子均平安！”
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谄媚的喜气。
龙凤胎？
我侧目看向一旁，只见一***的婴孩眯缝着眼睛。
“丫的，原来是你这小子挤我！”
我作势挥了挥拳。
“赏！
重重有赏！”
紧接着，一阵爽朗洪亮的男声传来，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声音的主人很快出现在内室。
他身量颇高，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束着玉带，面容英挺，顾盼间自有一股威严气度，此刻却难掩激动和喜悦。
他大步朝我们走来，锦袍下摆带起一阵风，腰间的玉带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就是我的父亲？
嗯，卖相不错，气势也足，符合我的审美。
父亲目光急切地落在母亲身上，先是俯身握了握母亲的手，声音里满是心疼：“夫人辛苦了！”
然后，他的视线转向了我，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快，抱来我瞧瞧！”
我被稳婆小心地送到他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从稳婆手中接过我。
他的动作不算熟练，甚至有些僵硬，但十分轻柔。
大概是突然换了人抱，有些不适，我下意识地皱了皱小眉头。
同时，我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一世的父亲。
他身上有淡淡的皂角和阳光的味道，不像是个舞文弄墨的文官。
我的这点小动作，还有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显然取悦了他。
他哈哈大笑起来，“有趣，真是有趣！
你们瞧瞧，这小丫头，刚出生眼睛就这么灵动，到处看来看去，一点不怕生，果真不一般。”
母亲在一旁看着，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轻声道：“老爷，您看她这小模样，像谁？”
父亲抱着我，仔细端详着我的小脸，眉头微微动了动，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重要的问题。
我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他的表情，心里暗自吐槽：像谁？
当然是像你们俩的结合体，难道还能像隔壁老王？
他似乎没找到特别明显的相似之处，反而被我专注打量的眼神逗乐了。
“这孩子，有灵气！
你看她这眼神，哪像个刚落地的娃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身上柔软的襁褓，又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沉吟片刻，“嗯……就叫她‘鹤儿’吧。
鹤，仙禽也，性高洁，志存高远。
希望她将来能如鹤一般，自由翱翔，超凡脱俗。”
说完，他将我轻轻往上一托，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期许，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声音洪亮：“我的鹤儿，你将来定会成为人中之凤，成为大禹国最出色的女子！”
被他这么一举，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把刚适应的这口气给吐出来。
最出色的女子？
这位父亲，你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我很高兴。
因为我终于知道了，死亡并不代表终结，反而是预示着新的人生即将开始。
我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我要活出自己的人生价值，不负这次的重生。
呃，还有，鹤儿……这名字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