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认识一下
俩人回到正堂喝茶休息，一屋明亮。
思睿轻挑起李昭的下巴，让他抬头：“你仔细看，这里全屋透亮，用的却不是油灯和蜡烛。”
李昭确实没见过，好半晌才试探着说：“莫非、莫非这就是东海夜明珠？
仙……侄……思姑娘好阔绰，屋顶镶满了珠子。”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女子了，她嫁过人，叫”思姑娘“似乎也不太准确。
思睿哑然失笑，她没有起身，突然之间就灭掉了一屋子的灯光。
李昭惊讶地深吸一口气。
思睿满意地微微笑，逗古人真好玩，逗狗似的。
可能是因为受伤所以格外脆弱，也可能是被眼前荒诞的变化吓着，李昭微微颤抖了一下，凭着记忆朝女子所在的方向抓了一把。
抓住女子之后他又害羞起来，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打圆场：“你、你、思姑娘莫慌！”
他不害怕，他伸手是想保护弱女子。
思睿轻笑出声，随即灯光再次大亮。
李昭傻傻地仰着头，张着嘴看。
思睿声音清晰地说：“这既不是仙法，也不是妖法。
就像火光能照明一样，这是另一种照明物。
猛兽不懂得驾驭火，所以惧怕它，你现在内心的惊讶、恐慌，实则与兽类看见火把时无异。”
李昭努力消化这一段话，得出结论：“你是想说，你不是仙子吗？”
思睿满意地看着他，孺子可教。
她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是，我既不是仙子，也不是妖怪。”
李昭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
“我还掌握更多技术，能助靖远王执掌天下。”
李昭疯狂眨眼，他当然心动。
但这又不是小事，不得先看看女子的实力吗？
思睿看出他的心思，探囊取物，凭空变出西菜一汤！
不生火，不开锅，热腾腾的西菜一汤就上桌！
“把土胚变成洁白的瓷器不神奇吗？
怎么没人说那是仙法呢？
我也只是掌握一些普通人不会的技术而己。”
李昭疯狂点头，他现在觉得女子说什么都对！
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热的，香的，是真的。
如果说刚才的一切还有可能是障眼法，现在这些菜肴可是实打实吃进肚子里，他能尝到咸淡冷热，能真真切切体会到饱腹感。
女子的确不凡，管她是仙怪，还是世外高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急需一个助力帮他摆脱困境。
哪怕就是一场梦也行，至少能让他喘一口气。
思睿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昭，自言自语道：“我得吸取前两次失败的教训，要先让你放下戒备，还要先让你尝够甜头。”
李昭一口菜堵在喉头，食难下咽。
算计他的话，可以不必当面说得这么大声。
“你现在最缺什么？”
思睿大方地分析道，“像你这种被打压的亲王，目前应该最缺钱吧！
造反这种事得找帮手，你本来就是个万人嫌，没钱的话谁愿意冒着风险与你来往呢？”
李昭内心狂吐血，这段话不只是贬低他，更是看不起靖远王府。
表面上李昭却风平浪静，只是忍不住替亲朋好友开脱，解释一句：“与王府来往越多，越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
思睿轻蔑一笑：“哦，他们断绝来往，竟然是爱护你呀！”
李昭正要再解释，却见思睿己经陷入思考。
她在空中比划一下便凭空出现一个屏幕，屏幕上密密麻麻写满字，还有图画。
李昭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下，见女子没有阻止，便大胆地把手从屏幕穿过去……他松一口气，同时有点儿失落，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思睿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画面最终定格在类似熏香的一页。
“你的处境艰难，很多发财的点子难以付诸实践，需要找到一个既能快速实现又能避免引起太多关注的方法。”
李昭羞愧地低下头：“都是我的错……”思睿沉思了一会儿，打定主意，眼中闪烁着光芒：“没关系！
既然无法大举开采资源，我们可以从小处着手，我看蚊香和花露水就很好。
只要组装一个简易的蒸馏器，就能做出相当好用的产品，不需要太复杂的技术和设备。”
李昭不解：“为什么是这两种东西？”
思睿解释道：“因为蚊香和花露水不惹人注目，而且这一套蒸馏设备升级之后，可以用于下一步制作碘伏和大蒜素。
碘伏和大蒜素可以应对大部分外伤，有了这两样东西，军中将士都得喊你一声爷爷！”
喊他一声爷爷？
听着是很爽，就是仙子这样说话显得有点儿粗鄙，不符合身份。
李昭尴尬地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这样不会太过显眼，而且能造福将士。”
只要是造福军队，就不算胡闹。
“你好像一点也不怀疑我在说大话。”
李昭指一指漂浮在空中的屏幕，又摸一摸大腿：“我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本以为此生无望了。
否则我断然不会做出威胁女子之举，我不是那等无礼之人。”
思睿笑着说一句：“乖！”
思睿做事雷厉风行，列出制作蚊香和花露水所需的物品清单，让李昭去置办。
用于制作蚊香的有：香木粉、驱虫草药、粘合剂；用于制作花露水的有：酒精、草药、精油、蒸馏水。
李昭看得云里雾里，但也不敢多问，怕惹人烦。
反正他还要养伤好久，有的是时间慢慢摸索和请教。
思睿却不这么想，香囊一动，凭空变出一辆轮椅来。
“回去备齐材料，我再教你下一步怎么做。”
回去？
李昭傻愣愣地指一下自己的腿。
思睿牵着他搭上扶手，引导他操控按钮转动轮子。
“就这样回去呀，比走路还快。”
她天真无邪地说，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李昭急得站起来，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东西太扎眼，就是……这样走在路上，连我也会被当作妖怪。”
思睿疑惑地看着他：“很奇怪吗？
你没见过攻城车吗？
底下不是带轮子吗？”
“但……那是木头做的。”
“当然是金属攻城车威力更大，只是铁器过于沉重难以移动，而且木头取材方便，因此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但制作轮椅，不受这些条件限制。”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反正，如果他看到一辆轮椅在街上跑，肯定觉得诧异。
靖远王府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关注。
思睿终于不耐烦，说道：“我己经很迁就你的认知，如果你还是无法跟上我的节奏，那就一拍两散。
你继续回去苟且偷生吧，一辈子小心提防着宫中派来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