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常年没人住,积了厚厚一层灰。
他简单打扫了一下,对站在门口的李青说:"将就着睡吧。
"李青探头看了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王轱辘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痛快——城里人就是矫情。
"有...有洗澡的地方吗?
"李青小声问。
"后院有口井,自己打水洗。
"王轱辘硬邦邦地回答,转身去厨房生火做饭。
他煮了一锅面条,炒了个鸡蛋。
饭做好时,李青己经简单梳洗过了,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显得那张小脸更加苍白。
"吃吧。
"王轱辘盛了碗面推给她。
李青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完全不顾形象。
王轱辘暗自惊讶——看来真是饿坏了。
"你多大了?
"吃饭时,王轱辘问。
"二十二。
"李青嘴里含着面条回答,"大学刚毕业。
""为啥逃婚?
"李青放下筷子,眼神黯淡下来:"我爸公司资金链断了,那个赵老板说只要我嫁给他儿子,就给我爸注资。
他儿子...我见过,吃喝嫖赌样样来,还..."她突然住了口,脸红了。
王轱辘明白了,便没再追问。
他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明天我送你去镇上,你坐车回城里吧。
""不行!
"李青猛地抬头,"他们会找到我的!
我...我能不能在这儿多住几天?
我可以干活!
我会做饭,会洗衣服..."王轱辘摇头:"不方便。
我一个光棍,家里住着个姑娘,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求你了..."李青的眼泪又下来了,"就几天,等我想到办法就走..."王轱辘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又软了。
他叹了口气说:"三天,最多三天。
"当晚,王轱辘翻来覆去睡不着。
西屋偶尔传来抽泣声,让他心里更乱了。
他爬起来,摸出床底下的白酒灌了两口,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王轱辘就起床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屋门口,听见里面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李青还在睡,便自己去了地里。
中午回来时,院里飘着饭菜香。
李青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见他进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来啦?
饭马上好!
"此刻桌子上己经摆了两盘菜——西红柿炒鸡蛋和青椒土豆丝,卖相居然不错。
王轱辘有些意外:"你会做饭?
""当然啦!
"李青骄傲地昂起头,"我在大学可是烹饪社的!
"王轱辘尝了一口,味道确实比他做的好吃多了。
他闷头吃饭,没说话,但心里对这个城里姑娘的印象有了些改观。
吃完饭,李青抢着洗碗。
王轱辘坐在门槛上抽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冷冷清清的老屋有了一点生气。
下午他没再去地里,而是翻出一些旧木板,在后院搭了一个简易的洗澡间,还挂上了塑料布当帘子。
"以后洗澡去那里。
"他对李青说。
李青惊喜地看着这个简陋的"浴室",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
"王轱辘摆摆手,转身走了,但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