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导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蓝色路线扭曲成诡异的血红色。
她握紧方向盘,试图将车驶离这条盘山公路,却发现所有路标都消失了,只剩下湿漉漉的柏油路在车灯下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转过一个急弯,前方赫然出现一顶朱红喜轿。
八个穿着清朝服饰的轿夫僵立在雨中,他们的皮肤泛着青灰色,空洞的眼窝首首盯着林夏。
轿帘被阴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新娘的嘴角撕裂到耳根,正在缓缓掀开红盖头。
"啊!
"林夏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报警,眼睛却不敢离开那顶花轿。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山路上只剩一滩积水,仿佛方才的景象只是幻觉。
"姑娘,你是这个月第三个见到红轿的人了。
"陈警官翻开记录本,脸色凝重,"前两个目击者,一个是来采风的画家,一个是送货的司机。
他们都在三天后被发现溺亡在镇东的胭脂井里,尸体泡得肿胀发白,嘴里塞满了浸水的红绸。
"林夏的后背渗出冷汗。
她本想立刻离开,却发现汽车发动机毫无征兆地损坏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在镇上唯一的旅店住下。
旅店老板李瘸子抽着旱烟,浑浊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姑娘,记住了,过了子时千万别出门。
"客房里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床头供奉着一尊咧嘴笑的泥塑娃娃,背后贴着褪色的符咒。
林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有了睡意。
突然,梆子声从远处传来,"咚——咚——",一声比一声沉重。
她睁开眼睛,透过门缝看见走廊尽头飘来一团红影。
那影子拖着长长的嫁衣,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夏屏住呼吸,看着红影越来越近。
当它停在房门前时,林夏几乎停止了心跳。
"妹妹,来做我的伴娘......"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林夏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红影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转,空洞的眼眶里爬出黑色蜈蚣,染血的手指穿过门缝,首首向她抓来!
林夏尖叫着后退,慌乱中撞倒了供桌。
泥塑娃娃的脑袋滚到她脚边,嘴角咧得更大了,仿佛在嘲笑她的恐惧。
第二天清晨,李瘸子看到摔碎的娃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闯大祸了!
这是用来镇住红轿鬼的喜娘像!
"与此同时,镇东的胭脂井突然开始沸腾,浓稠的血水漫过井沿。
陈警官带人打捞时,井里浮起数十具穿着嫁衣的白骨,每具尸骨的手腕上都系着红绳。
林夏在其中一具尸骨的腕间,发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银镯子——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你母亲二十年前也是从这口井里捞上来的。
"陈警官翻开泛黄的卷宗,"当时她穿着大红嫁衣,手里攥着半张请帖,上面写着青峦镇冥婚喜宴。
"话音未落,林夏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彩信。
漆黑的花轿内,新娘正拿着剪刀,将自己的红盖头剪成和母亲请帖同样的形状。
而在照片的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冷冷地注视着镜头,那身打扮,赫然是旅店老板李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