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周小水蹲在档案室一处积灰的角落，
手指拂过纸箱上模糊的"2001年录音资料"字样。
空气中的陈年灰尘和霉味一同钻进鼻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可算是让我找到了！
”她抽出那台老式卡带录音机，银色外壳布满划痕，但按键仍泛着润泽的微光。
这是三天前在值班室角落发现的。当时张总监正指着收视率报表大发雷霆：“0.3%！
连清洁阿姨都不如！下个月再没起色，整个《子夜陪伴》栏目组都给我滚蛋！
”此刻录音机在她掌心微微发烫。昨夜试音时的诡异经历又浮现眼前——明明空白的磁带，
播放时却传出女人的呜咽。更离奇的是当她对着麦克风讲述高中时代的厕所怪谈时，
设备竟自动将单薄的人声渲染成环绕立体声，连她自己都听得寒毛倒竖。“小水！抓紧时间！
还有十分钟！年轻人要有时间观念！”导播王哥探进半个身子，
常年熬夜让他的黑眼圈像两团化不开的墨。配上王哥圆润的脸，倒不显得那么严格了。
周小水连应几声好，抱起设备就冲进直播间，老式日光灯管在天花板上滋滋作响，
将她身旁的影子拉的细长细长。资金有限，目前他们口号就是能修就不换，
能换旧的就不买新的。23:55分，红色信号灯亮起。她按下略微生硬的播放键，
沙沙的白噪音突然变成阴森埙乐。耳机里传来导播台惊呼：“这背景音哪来的？谁擅自放的？
”现场无人接话，因为广播已经开始了。“各位听众晚上好，这里是《子夜陪伴》，
小水陪你过子夜。”周小水听见自己的声音被镀上一层金属般的寒意，但又不敢停止，
“今晚要说的故事，发生在青校女高三年五班的厕所隔间......”她讲述时，
录音机的电平表诡异地静止不动。当说到转校生小露在第四隔间看到倒挂的红裙女人时，
直播间温度骤降。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结出冰花，
而设备屏幕突然闪过"1987.07.16"的日期。“......第二天清晨，
清洁阿姨推开隔间，一声震天尖叫！”“小露整张脸紧紧贴在抽水马桶内侧，
甚至五官都扭曲错位，可见那人的力气之大，小露后颈还弥留着五个青紫指印。
"“诡异的不像是人的手。”周小水咽了下口水，
导播间众人正惊恐地指着监控屏幕——直播间画面在正常与雪花屏间疯狂闪烁，
每次清晰时都能看到有个模糊的白影飘在她身后。周小水并没有看见这些。次日清晨，
周小水被手机震动惊醒。二十三条未读消息在节目群组炸开，最新收视统计截图，
2.1%的曲线像把利剑刺破夜空。史无前例！张总监的消息蹦出来：“今晚继续！
听众热线都被打爆了！”“格外的表扬小水！再接再励！”周小水并没有很开心，
反而是被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让她手脚冰凉：“姐姐，
你漏说了最重要的部分——小露死前在镜子上用血写的有字呀。
”发信时间显示是凌晨3:33。第二章玻璃直播间外的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上班摸鱼的周小水立马把手机倒扣在调音台上。张总监推门而入时，
她正用酒精棉擦拭着那台老式录音机的磁头，暗红锈渍在棉球上洇开，像干涸的血迹。
摸鱼差点被发现的小水心跳加速，根本无心关注这些。“昨晚的热线录音。
”张总监也不在意这些小动作，收视率上去了就行。他将U盘拍在桌上，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手腕上新出现的淤青，“有个自称是殡仪馆化妆师的女人，
她说想提供素材，抽个时间见见。”周小水摸到U盘边缘刻着的莲花纹，
冰凉触感让她想起凌晨收到的第二条短信。
张总监接着说：“电梯里的送葬队伍要经过十三楼，记得让他们带够纸钱。
”此刻导播间的电子钟显示17:13，斜阳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切出细长的血痕。
当夜23:48分，周小水将U盘插入电脑。“各位听众晚上好，这里是《子夜陪伴》，
小水陪你过子夜。”“今天带来的是一个殡仪馆的故事，是听众提供的素材，
接下来大家一起听她的故事。”音频波形在屏幕上炸开成狰狞的锯齿状，
先是一个很重的吐气声，
我要说的是去年冬天在仁和医院太平间值夜班的事......”老式录音机突然自动倒带，
周小水注意到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浮现出暗纹——那根本不是划痕，
而是用朱砂绘制的奇怪残迹。直播间灯光开始频闪，她对着麦克风开口的瞬间，
所有设备屏幕同时跳出1978.08.5的日期。“那晚停尸柜的警报无缘无故响了七次。
”她的声音被某种力量扭曲成男女混声，
但依旧可以听出声音中带着颤抖：“监控显示七号柜门每次都是凌晨2:07自动弹开，
但里面躺着的是三天前车祸身亡的小学生......”导播间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王哥疯狂敲打隔音玻璃，他身后的监控画面里，直播间天花板正渗出黑色黏液。
周小水浑然不觉，她正看着老式录音机的电平表第一次剧烈跳动，
节奏与女人的啜泣完全同步。似乎身临其境。“最后一次警报响时，
冰柜里铺满湿漉漉的冥币。”一个冰冷的手指把她拉回现实，她能感知到有人在她后颈画圈，
但她不敢回头。女人还在讲着：“值班员说他看到穿寿衣的老太太坐在走廊长椅上，
脚边火盆烧着带血的校服......”次日清晨的收视率飙升到4.9%，
但节目组邮箱里多出四十七封主题为"德为医院"的邮件。周小水随手点开最新视频，
头皮瞬间发麻——摇晃的镜头里，七号停尸柜正在深夜自动开合，
柜门内侧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这竟和那女人讲的出奇一致！“小水，过来补个妆。
”化妆师李姐突然出现在身后，手里捏着半块用朱砂画符的粉饼。
周小水这才发现所有同事今天都戴着护身符，王哥手腕上还多出条系着铜钱的红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脖颈和手腕，心里异常没底，暗暗决定明天多买几个带身上！
明明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当晚第三条短信如约而至：“老太太要收走三魂当纸钱，
记得在太平间东南角点白蜡烛。”发信人号码这次显示为000-0780805。
第三章电梯门在十二楼开启的瞬间，周小水闻到了线香燃烧的气味。
镜面不锈钢内壁映出她发青的眼圈，干这行的，
睡个好觉的……昨夜听众发来的东西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个自称殡仪馆化妆师的女人，
此刻正在市医院精神科病房喃喃重复着"校服在火盆里哭"。“等一下！
小水”化妆师李姐挤进来，旗袍盘扣上坠着的翡翠貔貅撞出脆响。
她瞥见周小水手中泛黄的档案袋，
突然用沾着朱砂粉的拇指在楼层按钮上画了个倒三角：“要去地下档案室的话，放完就回来，
千万别在4楼停留超过四秒。”负二层的灯管在头顶滋啦作响，周小水摸着墙沿向前挪动。
心里已经把王哥家里的人问候一遍了。万恶的资本主义！
1998年的《设备报废记录》第87页粘着张黑白照片：穿中山装的男人站在直播间，
手里捧着的正是那台老式录音机。照片背面用蓝黑墨水写着：“徐明远同志追悼会留念，
1978.8.5 ”午夜直播开始前，导播王哥突然扯开衬衫领口，
露出胸口巴掌大的青色手印：“今早在电梯里拍的。”他手机照片里，
镜面倒影显示轿厢空无一人，但现实中的他正被五根枯指扣住咽喉。
周小水注意到照片角落的楼层显示器停在4楼，时间恰是凌晨2:07。
看完后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多买点护身符！！！
“今晚的故事发生在昭和百货的观光电梯。”周小水对着话筒开口时，
录音机外壳闪着幽暗的光，“每逢雨夜，电梯会在四楼多停一次，
穿红旗袍的女人问你有没有看见她掉落的翡翠耳环......”整栋大楼突然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