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台见
少女从浴室走出，拿起毛巾擦拭自己酒红色的长发，随即在脑后绑成高马尾。
做完这些，她从黄色纸袋里摸出一个苹果，走到窗户边。
“近期使魔很多，放任它们不管，这样真的好吗？”
少女并未回答，略带不屑地咬了一口苹果，透过窗户俯瞰这个城市。
“放任使魔不管，这样真的好吗？”
丘比重复刚才的问题。
“哈？”
少女转身，“打使魔又不掉悲叹之种，我为什么要浪费魔力？
还是放任它们成长一段时间比较好。”
“可那些使魔在杀人啊。”
丘比眨眨眼。
少女的语气变得不耐烦：“我说过多少次了，魔力只为自己使用，付出没有回报的事情，傻子才会做。”
“别指望我像其他魔法少女一样高尚。”
“真是自私的回答呢。”
丘比开始摇尾巴，“不过我无法干涉你们魔法少女的行为。”
“如果他签订契约，所持观念应该和你一样吧。”
“什么？
你要签别的魔法少女？”
少女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整个风见野市，只有她一名魔法少女，如果有同行加入，势必会因为抢夺魔女爆发冲突。
“她己经同意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从长远看，他一定会和我签订契约的。”
丘比回答。
“真是件麻烦事。”
少女微微皱眉，“又要耗费时间把她赶走了。”
对话至此结束，少女继续眺望远方，整座城市一片灯红酒绿。
她抬头看天，些许闪电划过云层，今夜可能要下雨。
……绪山贺结束打工，擦了擦脸上的汗，和众人一起排队领取薪水。
紧接着，他前往员工澡堂，放水清洗自己的身体。
钱是按工作量给的，和那些成年人相比，绪山贺的工资还是要低一些。
难得能够洗个热水澡，绪山贺闭起眼睛。
身上还有些许淤青，热水冲洗后，他感到阵阵疼痛，同时止不住的疲倦。
被水打湿的校服己经晾干了，洗完澡，他换上校服，透过镜子上下打量自己。
衣服虽然不太干净，但人比之前整洁。
他用毛巾擦拭红发，把它理顺。
眼神还是如此空洞，不过他并不在意，今晚工作结束，薪水足够三天的开销了。
把工服还回原处，绪山贺准备离开。
“还没放弃上学么？”
路过出口时，负责人向他打招呼。
“为什么要放弃？”
绪山贺反问。
负责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介绍起自己的经历。
“我和你差不多大时，就从学校脱离，开始打工。
读书这件事情是靠天赋的，就算能够学有所成，花费的时间也足够赚许多钱了。”
绪山贺笑笑，不作回答，拾起书包离开。
公园台阶，绪山贺将书本翻开晾晒，笔记本上的字迹沾水后晕染开来，之后还要花费时间重新整理。
借助路灯，他用针线修补帐篷。
天气不太好，如果下雨就不好玩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首到有人拍头顶，聚精会神缝帐篷的绪山贺才反应过来。
“又要在这里过夜么？”
声音来自公园管理者。
绪山贺赶紧摇头，怀抱帐篷身体后仰，紧张又害怕地盯着眼前来人，像一只受到惊吓的松鼠。
“十一点以后就不要留在这里了。”
管理者叹了口气，“不是我要赶你走，如果不这样做，我会被扣工资的。”
“因为昨夜你睡在这里，我被扣钱了。”
管理者继续道，“所以才发火。”
“抱……抱歉。”
绪山贺小声说。
“我也是不明白，像你这样年纪的人怎么会无家可归呢？”
管理者拎着手电走开，“本以为自己足够可怜了，却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绪山贺一时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同情还是嘲笑，不过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十一点之前，他收好东西离开公园。
那条小巷是个死胡同，很少有人经过，绪山贺决定暂且以那里为据点。
道路尽头的墙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绪山贺凑前查看，是个表面印有独特花纹的黑色球形物体，被一根针状结构贯穿上下。
绪山贺打量了这个物体一会儿，看起来并无危险。
就这样放着不管吧，他把帐篷撑开。
刚支好帐篷，雨滴便从天空落下。
绪山贺把行李全部收进帐篷，这样一来就不怕雨水打湿了，但留给他睡觉的地方就小得可怜。
丘比没有来找他，或许是天气不好，它也不想出门吧。
……雨过天晴，阳光洒在地面，绪山贺睁眼看手表，距离上课仅剩十分钟。
放在床头的闹钟，指针定格在凌晨三点，原来是半夜没电了，所以才没有响铃。
他赶紧坐起来，穿上校服就准备往学校跑。
临走时，绪山贺瞟了一眼墙上的球状物体，竟看到若有若无的黑气。
是自己的错觉么？
绪山贺愣神，时间不允许他细想，当务之急是赶到学校。
“绪山贺，考试垫底不说，还敢迟到！”
老师的音量很高，“你究竟想干什么？”
“对不起！”
绪山贺再次鞠躬道歉。
他走到角落，却没在座位上见到自己的椅子。
冈崎拓也偏头看他，面露嘲讽。
“你还站着干嘛？”
“报告老师，我……我的椅子不见了。”
绪山贺小声说。
“椅子不见了，活该你倒霉！”
老师瞪着他，“那就站着听课！”
绪山贺低下头，周围再次传来笑声。
他用余光瞥向冈崎拓也，对方正笑得张扬，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课程继续，绪山贺很快把不愉快抛在脑后，找出课本和笔记本。
就算是站着，他也能把字写得工工整整，不过老师看来，这就是一个差生在装样子。
下课铃响，绪山贺从活动室搬回一把椅子，刚坐下来，那名高大男生就走到身旁。
“连椅子都能不见，绪山同学也太倒霉了。”
绪山没有说话，把脸埋进课本。
“绪山同学，不理会别人，可是很不礼貌的。”
拓也抓住他的头发，强迫绪山贺把头抬起。
“对……对不起！”
绪山忍着疼痛道歉。
“继续刚才的话题。”
拓也放开他，“连椅子都能不见，绪山同学也太倒霉了！”
“倒霉也没有办法啊，冈崎同学。
不过这个问题也好解决，从别处搬一把椅子回来就行。”
绪山贺认真地予以答复。
拓也微微点头：“我有件事要告诉绪山同学。”
“什么？”
“放学之后，到天台等我。”
拓也一脸玩味，“你不会不答应的，对吧？”
“知道了。”
面对他的威胁，绪山贺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