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探顾家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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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跟着顾承宇往河边走时,远远就瞧见王春花抱着个蓝布包裹站在老槐树下。

那姑娘穿了件月白的确良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可眼角眉梢总带着股欲说还休的娇怯,倒真像原主记忆里那些苦情戏里的女二。

“顾大哥。”

王春花眼尾泛红,指尖绞着蓝布角,“我… 我给队里送完针线包,顺道给您带了两个煮鸡蛋。”

她抬眼时睫毛颤得像蝴蝶,“昨儿听淑兰说您总顾不上吃饭…”林晓脚步一顿。

原主记忆里,这王春花是村东头王铁匠的闺女,仗着会点针线活常往顾家跑。

原主从前闹过几回,反被顾承宇说 “小肚鸡肠”,倒显得王春花更可怜了。

她摸了摸兜里从现代带来的小圆镜 —— 这是系统给的初始道具,能照见自己的表情管理。

镜中少女浓眉大眼,虽穿得粗布旧衫,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林晓对着镜子扯出个甜笑,突然提高声音:“春花妹子,你这衣裳的款式可真老土。”

王春花的手猛地顿住,蓝布包裹 “啪嗒” 掉在地上。

“现在城里都时兴把领口开小些,袖口收个褶子。”

林晓歪头,指尖虚点王春花的肩膀,“上回我在县城供销社瞧见,女知青们都穿这样的,可比你这件精神多啦。”

顾承宇也愣了。

他印象里的林晓要么哭天抢地骂他 “没良心”,要么摔盆砸碗闹着回娘家,哪会像现在这样,眼尾微挑,说话带着点促狭的甜。

王春花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她弯腰捡包裹时,脖颈根都泛着薄红:“我… 我不懂这些时兴样式…”“不懂就学嘛。”

林晓蹲下身帮她捡,指尖故意碰了碰那蓝布 —— 布料柔软,针脚细密,倒真像王春花说的 “给队里送的针线包”。

她忽然笑出声,“不过针线活再好,也得看用在谁身上。

要是总往别人家跑…” 她尾音拖得轻轻的,像根羽毛扫过人心。

顾承宇喉结动了动,伸手把林晓拉起来:“洗衣裳去吧。”

他声音沉了些,却悄悄往林晓身侧靠了靠,挡住王春花投来的视线。

路过晒谷场时,几个纳鞋底的妇女抬头张望。

张婶儿嗓门大:“顾家媳妇今儿又转性了?”

李二嫂挤眉弄眼:“指不定又要作妖,上回还说要烧了顾家的被子呢…”林晓没接话,只把搭在臂弯的脏衣服往上提了提。

风掀起裤脚,脚踝上那道跳井留下的疤若隐若现。

原主从前总觉得这疤是顾承宇负心的证据,可现在她摸着自己掌心的薄茧 —— 这是今早帮顾淑兰劈柴时磨的 —— 突然觉得,有些疤,该揭了。

顾家的土坯房飘着炊烟。

顾明辉正蹲在院门口擦枪,听见动静抬头,浓眉立刻拧成疙瘩:“哥,你还真把她带回来了?”

这是顾家长弟,刚从部队探亲回来的侦察兵。

林晓记得原主最怕他 —— 这小子眼神利得像刀,从前原主闹着要离婚,他拍着桌子吼 “离就离,顾家不缺你这尊佛”。

“明辉。”

顾承宇声音里带了点警告。

顾明辉 “哼” 了声,枪托在地上磕出响:“我哥当年为了娶你,跟咱爸断绝关系。

现在倒好,你三天两头闹,还把我妹气哭…”“明辉!”

里屋传来女声。

顾淑兰端着陶碗出来,腕子上沾着草汁,“哥,晓姐,喝碗绿豆汤吧。”

她朝林晓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我刚采了薄荷,煮的时候放了点。”

林晓接过碗,喝了一口。

清甜的凉意漫到喉咙里,她突然想起顾淑兰的处境 —— 原主记忆里,这姑娘上个月被邻村老光棍骗婚,要不是顾明辉冲去把人揍了,差点就被塞进花轿。

“淑兰,你这薄荷晒得可不对。”

林晓指着窗台上的草堆,“这么堆着容易捂出霉斑,得摊开在竹匾上,再拿纱罩盖上防虫子。”

她想起现代外婆晒陈皮的法子,“对了,你那味黄芪是不是总爱招潮?

找个瓦罐,底下铺层生石灰,药材放上面,保准半年都不潮。”

顾淑兰的眼睛亮了:“真的?

我前儿给张奶奶抓药,黄芪都软趴趴的…”“我帮你收拾。”

林晓把空碗往石桌上一放,“正好我手闲,帮你整理药柜。”

顾明辉擦枪的动作慢了。

他看着林晓蹲在地上,把乱成一团的草药分门别类,指尖沾着草屑却半点不嫌弃,忽然觉得这嫂子好像有点不一样 —— 从前她来顾家,不是摔茶碗就是骂 “穷得揭不开锅”,哪会蹲在泥地上帮妹妹理药?

傍晚做饭时,顾淑兰主动往灶膛里添柴火:“晓姐,你教我的法子真管用,那薄荷摊开晒了半天,叶子都支棱起来了。”

“那是。”

林晓往锅里贴玉米饼子,“我跟你说,我以前在城里见过…” 她顿了顿 —— 原主是农村姑娘,哪去过城?

眼珠一转,“我表姐在县城百货公司上班,上次她来我家,说现在时兴用玻璃瓶装药材,透亮又防潮。”

顾承宇蹲在门槛上劈柴,斧头悬在半空。

他听见林晓说 “透亮的玻璃瓶”,想起早上在河边,她说起 “城里时兴的衣裳款式”,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搅得他心里首晃荡。

吃饭时,粗瓷碗里盛着红薯粥,腌萝卜条切得细如发丝 —— 是顾淑兰的手艺。

林晓咬了口玉米饼子,突然说:“我昨儿夜里想明白了。”

她夹了根萝卜条放进顾承宇碗里,“从前是我糊涂,总觉得日子过不下去。

可现在… 我想跟承宇好好把日子过起来。”

顾承宇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望着碗里那根萝卜条,上面还沾着点辣油,亮得像颗小红豆。

“就像淑兰的草药,从前乱成一团,理一理就好了。”

林晓托着腮笑,“我还想跟淑兰学认草药呢,明儿跟你去后山?”

顾淑兰眼睛弯成月牙:“好呀!”

顾明辉啃着玉米饼子,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说出 “谁稀罕”。

院外突然传来抽噎声。

王春花站在篱笆外,手里提着个竹篮,眼眶红得像兔子:“承宇哥… 我给淑兰送点晒干的金银花,可、可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晓姐说我衣裳老土…” 她低头绞着围裙,“是我不好,不该总往顾家跑…”林晓放下碗。

她看见竹篮里的金银花 —— 晒得半干不湿,边缘己经泛黑。

再看王春花的鞋尖 —— 沾着泥,分明是绕到后山采的,哪是 “顺道”?

“春花妹子,这金银花晒坏了。”

她走过去,指尖捏起一把,“得晒到一捏就碎才好,你这半干的,放两天就得长霉。”

她歪头笑,“再说了,我哪是嫌你衣裳老土?

我是看你总穿素色,想给你挑点鲜亮的 —— 毕竟… 你还没说亲呢,穿得精神些,说媒的才爱上门呀。”

王春花的脸 “刷” 地白了。

她来之前想过林晓会闹,会骂,可没想过对方会笑着把话戳到她痛处 —— 她都二十一了,村里跟她同龄的姑娘早嫁了,就她总往顾家跑,落得个 “倒贴” 的名声。

“我… 我先走了。”

王春花抓起竹篮就跑,竹篮撞在篱笆上,几缕金银花撒在地上。

顾承宇望着她的背影,又转头看林晓。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发梢沾着灶膛里的火星,亮闪闪的。

他突然想起早上在河边,她说 “要是能搞点冰镇糖水,他肯定喜欢”—— 那声音软乎乎的,像块化在嘴里的糖。

夜里,林晓躺在顾家西屋的土炕上。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男主好感值 + 5,当前 15/100。”

她摸着枕头下的小圆镜,听见外屋传来顾承宇的咳嗽声 —— 原主记忆里,他有老寒腿,一到阴雨天就腿疼。

她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的月亮。

明天该去采点艾草,给顾承宇煮药浴。

还有王春花… 她想起那姑娘跑走时泛红的眼尾,嘴角勾起抹笑。

远处传来狗叫。

林晓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年代的小手段,确实没那么难对付 ——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王春花正蹲在自家院里,把摔碎的金银花碾进泥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晓,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