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机械与獠牙
符景澜本能地扑倒在上官婉兮身前，将她拽进窗台下方。
子弹擦着墙壁飞过，在花岗岩上溅起火星，刺鼻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涌进鼻腔。
“他们是谁？！”
上官婉兮的指甲深深掐进符景澜的手臂，猎枪在她手中剧烈颤抖。
透过破碎的窗框，符景澜看见越野车围成半圆，车斗里跳下六个手持武器的男人。
为首的壮汉戴着黑色皮质防毒面具，金属护腕上镶嵌着锋利的倒刺，腰间还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链锯。
“幸存者？
不像。”
符景澜贴着她耳畔低语，目光扫过对方的装备——所有人的战术背心上都印着猩红色的齿轮标志，腰间挂着装满血清的试管。
当他的视线落在壮汉腰间的链锯时，心脏猛地抽搐——锯齿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肉。
“里面的人听着！”
壮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交出图书馆里的物资，我们保证留你们全尸！”
话音未落，一发火箭弹突然从车斗射出，炸飞了图书馆左侧的台阶。
碎石纷飞，上官婉兮被气浪掀翻在地，额头磕在书架边缘，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符景澜一把扯下衬衫布条为她包扎，余光瞥见二楼角落的消防通道。
“从后门走，我拖住他们。”
他将消防斧塞进她手中，金属柄还残留着体温。
上官婉兮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染血的嘴唇抿成首线：“要走一起走，你以为我是温室里的花朵？”
下方传来重物撞击铁门的声响，防御工事在持续摇晃。
符景澜突然注意到壮汉身后的越野车——副驾驶座上绑着个被锁链缠住的感染者，那生物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金属光泽，关节处甚至能看到***的机械零件。
“他们在改造丧尸......”他的喉结滚动，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木地板突然发出断裂声。
三只感染者从一楼破顶而出，其中一只的胸腔被改造成金属舱体，喷射出腐蚀性液体。
符景澜挥斧劈开最近的敌人，腐臭的内脏溅在脸上，他却无暇擦拭，拉起上官婉兮冲向消防通道。
身后传来壮汉的狂笑：“跑啊！
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螺旋楼梯间一片漆黑，只有上方通风口漏下的月光指引方向。
上官婉兮突然拽住符景澜的胳膊，将他抵在墙上。
“别动。”
她的枪口对准楼梯拐角，月光下，二十多双泛着幽光的眼睛缓缓浮现——那是一群被改造的老鼠，皮毛下蠕动着银色的机械触须。
符景澜屏住呼吸，摸出腰间的打火机。
当第一只机械鼠扑来时，他猛地点燃提前泼在台阶上的酒精。
蓝色火焰瞬间吞没楼梯，老鼠们发出尖锐的电子蜂鸣，在火海中扭曲成焦黑的残骸。
然而火势也切断了他们的退路，下方传来金属链锯启动的嗡鸣，壮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走通风管道！”
上官婉兮踢开头顶的铁网，率先爬了进去。
符景澜紧跟其后，膝盖在粗糙的管壁上擦出鲜血。
管道尽头通向图书馆的天台，他们刚翻出去，链锯就切开了天花板。
壮汉戴着面具的脸出现在洞口，他举起手中的血清试管晃了晃：“符医生，你以为凭你的医学知识，能解开病毒的秘密吗？
乖乖跟我们走，还能留条活路。”
符景澜护着上官婉兮后退，后背抵上锈迹斑斑的水箱。
远处的城市己经彻底陷入黑暗，唯有这里的火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
他突然注意到壮汉防毒面具缝隙间露出的皮肤——那里布满和感染者相似的紫色纹路。
“你们也是感染者。”
符景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所谓的改造，不过是用机械维持你们即将崩溃的身体。”
壮汉的动作顿了顿，面具下传来机械齿轮的卡壳声。
就在这瞬间，上官婉兮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壮汉的头盔飞过，打碎了他手中的血清试管。
“找死！”
壮汉怒吼着甩出链锯，锯齿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符景澜猛地将上官婉兮扑倒，链锯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削掉了水箱的一角。
冰冷的水流喷涌而出，在地面形成反光的水洼。
借着这道反光，符景澜发现壮汉身后的车斗里，赫然堆着成箱的军用级防护服和......写着“基因重组计划”的金属箱。
天台边缘的警报器突然响起刺耳的长鸣，远方的地平线上亮起无数探照灯。
壮汉咒骂一声，收回链锯跳回管道：“这次先放过你们！
但记住，整个城市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越野车的轰鸣声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未消散的硝烟。
上官婉兮瘫坐在水箱旁，双手仍紧紧握着猎枪：“他们说的基因重组......”她的声音颤抖，“我在图书馆地下档案室找到过类似的文件，那些实验......根本不是为了救人。”
符景澜蹲下身为她重新包扎伤口，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弹痕。
远处的探照灯在云层间扫过，照亮了他眼底翻涌的风暴——看来这场末日，远比想象中更加黑暗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