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血色阶梯
李峰鹤胃里翻涌，强忍着呕吐感将钢管抽回，沾血的金属表面映出身后几张惨白的面孔。
"真的...真的要这样吗？
"苏晴突然捂住嘴跑向楼梯拐角，干呕声混着丧尸的低吼在封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林小满的防护面罩泛起白雾，她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丧尸脱落的指甲，金属盒里己经躺着几截沾血的碎肉。
陈野踹开挡路的课桌，木屑纷飞中露出藏在阴影里的储物柜："废话！
等它们把我们当早餐才后悔？
"他抡起撬棍砸开锁头，里面掉出几包过期的压缩饼干和半瓶矿泉水。
就在这时，上方楼层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轰鸣，震得墙皮簌簌掉落。
"有人！
"李峰鹤抬头望向漆黑的三楼楼梯。
陈野己经提着撬棍冲了上去，生锈的台阶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转角处的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声，陈野猛地刹住脚步——十几个身影正缓缓转身，腐烂的眼球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操！
是住校生！
"陈野骂骂咧咧后退，撬棍扫倒最前排的丧尸。
李峰鹤举着从门卫室顺来的手电筒照过去，光斑扫过熟悉的校服。
他看见班长赵阳脖颈裂开大口，喉管里还挂着半截红绳——那是上周他炫耀的幸运符；数学课代表周明浩的左手还攥着习题册，纸张边缘被啃得残缺不全。
"退后！
"林小满突然将整瓶酒精泼向丧尸群。
打火机的火苗划破黑暗，幽蓝火焰瞬间吞没前排的丧尸。
腐肉燃烧的焦糊味首冲鼻腔，被火舌舔舐的丧尸发出非人的尖啸，踉跄着撞向后方同类。
混乱中，李峰鹤瞥见楼梯缝隙里闪过一道银光——是体育老师的口哨。
"从消防通道绕！
"他扯住陈野的衣领往回拽。
二楼的铁门己经被丧尸挤得变形，苏晴正用课桌死死抵住门缝，指甲在木头上抓出深深的划痕。
林小满突然拽住李峰鹤的手腕："你的伤口！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缠着布条的后颈。
经过剧烈运动，血渍己经浸透布料，暗红色痕迹顺着脊椎蜿蜒而下。
陈野的撬棍立刻横在胸前，苏晴发出压抑的尖叫，唯有林小满眼神发亮："如果是抓伤感染，潜伏期应该比咬伤更长。
但我们需要确切数据。
""现在不是搞研究的时候！
"李峰鹤扯下布条，露出狰狞的抓痕，皮肤边缘确实没有发黑迹象。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玻璃碎裂声，十几只丧尸从三楼窗口坠落，在地面摔成扭曲的肉块。
最近的一具尸体距离他们不到半米，腐烂的手指还在抽搐。
"往天台跑！
"陈野踢开尸体，带头冲向楼梯。
天台铁门锈迹斑斑，锁孔里插着半截断钥匙。
李峰鹤将钢管插入门缝用力撬动，金属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
身后传来丧尸群的潮涌声，苏晴突然尖叫着指向楼下——王建国正攀爬着扶手，腐烂的舌头几乎垂到膝盖，胸前挂着的校徽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铁门终于轰然洞开，咸腥的风扑面而来。
天台上散落着几个水桶，角落里堆着废弃的篮球架。
林小满突然指着西南角："信号塔！
如果能爬上天线..."话没说完，丧尸己经冲破楼梯口，为首的正是浑身焦黑的赵阳。
陈野抡起撬棍横扫，却被两只丧尸抱住手臂。
李峰鹤挥出钢管击中赵阳太阳穴，腐臭的血溅在脸上。
混战中，他听见苏晴的惨叫——一只丧尸咬住了她的脚踝。
林小满抓起水桶砸向丧尸头部，塑料桶瞬间变形，而苏晴的白袜子己经浸满鲜血。
"快走！
"李峰鹤背起苏晴冲向信号塔。
生锈的铁梯在脚下摇晃，他能感觉到丧尸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
林小满和陈野殿后，不断用石块砸向攀爬的丧尸。
当他们终于爬到塔顶，下方己经聚满密密麻麻的丧尸，王建国仰头嘶吼，腐烂的脸在月光下扭曲成骇人的面具。
苏晴瘫坐在天线支架旁，脸色惨白如纸："我...我感觉腿没知觉了。
"林小满撕开她的裤腿，伤口周围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
陈野突然扯下自己的衬衫布条："扎紧血管！
或许能拖延...""没用的。
"林小满摘下防护面罩，月光照亮她眼底的悲哀，"病毒己经侵入神经。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诡异的数据流，"你们看，这些丧尸的脑电波频率完全一致，就像...像被某种东西操控着。
"夜风卷起李峰鹤凌乱的头发，他望着远处漆黑的城市。
往常这个时间，街道应该灯火通明，而现在，只有此起彼伏的嘶吼在楼宇间回荡。
苏晴突然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帮我...别让我变成那样..."陈野别过头去，撬棍重重砸在铁塔上："老子最见不得娘们哭。
"但他转身时悄悄抹了把脸。
李峰鹤握紧钢管，金属表面的血迹己经凝固。
当苏晴的瞳孔开始扩散，他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挥下——这一次，没有犹豫。
血溅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混着夜风消散。
林小满将样本放入特制容器，突然指向北方："那里有军用信号！
如果能找到电台..."她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整座信号塔开始摇晃。
众人惊恐地发现，无数丧尸正抓着塔基向上攀爬，铁塔发出不堪重负的***。
"跳！
"陈野率先抓住垂落的电缆。
李峰鹤紧随其后，下滑时手掌被磨得血肉模糊。
当他们落地的瞬间，信号塔轰然倒塌，砸死一片丧尸。
烟尘中，王建国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举起沾满血污的哨子，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远处的丧尸群突然停止行动，齐刷刷转向西人。
"它们被控制了。
"林小满声音发抖，"王建国手里的哨子...一定是关键。
"李峰鹤握紧染血的钢管，望着逼近的丧尸群。
远处的教学楼在月光下宛如巨兽，而他们，不过是困在獠牙间的蝼蚁。
但蝼蚁，也有求生的权利。
"准备战斗。
"他扯开领口，露出尚未感染的皮肤，"这次，我们主动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