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忆的裂痕
熊瑾瑜从水里钻出来，甩开贴在眼前的湿发。
她己经游了二十个来回，却还是驱不散那个梦——三年前的黑暗里，有双带血的手把她推向安全通道，那人呼吸喷在她耳后的频率，和陈瓒在保险库捂住她眼睛时一模一样。
"熊总。
"管家捧着浴巾站在池边，托盘上的手机亮着秦晴的消息：”房卡主人查到了，林氏医药千金。
有趣的是，开房时间都是你出差的日子。
“熊瑾瑜攥紧浴巾，水珠顺着小腿在地板上砸出深色圆点。
落地窗外，城市天际线开始泛青，像块将碎未碎的琉璃。
......证券交易所开市钟声还没停，段氏股价己经暴跌9%。
熊瑾瑜看着实时行情屏，陈瓒的收购行动比预估的还要迅猛。
她转着钢笔，笔帽上"To my hero"的刻字在灯光下刺眼得很。
"段总要求视频会议。
"Lina捧着平板电脑进来，屏幕上段宴礼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背景却是某酒店行政酒廊的落地窗。
熊瑾瑜按下静键，转向法务总监："反收购预案第几条能让他吐出那17%股份？
""第三条，股权质押条款。
"秦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今天穿了猩红西装裙，像柄出鞘的西洋剑。
"不过..."她将文件夹滑过会议桌，"先看看这个。
"文件里是段宴礼近半年开房记录，最后附着一张模糊照片：丽思卡尔顿电梯里，他的手伸在林家千金裙底，腕表正是熊瑾瑜送的订婚礼物。
"有意思。
"熊瑾瑜用钢笔尖戳着照片里那块表，"上个月他说表送修了。
"钢笔突然在"hero"那个单词上划出长长裂痕。
视频那头段宴礼还在喋喋不休："...我们可以引入白衣骑士..."熊瑾瑜首接拔了电源线。
投影仪熄灭的瞬间，她看见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嘴角绷得那么紧，像极了父亲谈并购案时的表情。
......陈瓒的邀约来得突兀。
黑色请柬上烫着枪械与玫瑰的暗纹，地点在裴叙川新开的画廊。
熊瑾瑜到的时候，正撞见秦晴把香槟泼在裴公子定制西装上。
"抱歉手滑。
"秦晴嘴上这么说，高跟鞋却精准碾过对方蹭亮的皮鞋。
裴叙川竟也不恼，桃花眼里闪着奇异的光，伸手摘掉她发丝上的香槟泡沫。
熊瑾瑜挑眉，转头发现陈瓒站在阴影里。
他今天没穿西装，黑色高领毛衣衬得疤痕更像道闪电。
"来看画。
"他递来耳机，里面是贝多芬的《月光》。
展厅中央挂着幅巨大油画：月光下的逃生通道，穿墨绿礼服的少女回眸，身后男人浑身是血却看不清脸。
熊瑾瑜手指猛地收紧，耳机里钢琴曲正好放到最急板——和她记忆里爆炸声重叠的节奏。
"艺术源于生活。
"陈瓒站在她身后半步，呼吸扫过她耳廓。
画作标签写着《救赎》，创作日期是去年她生日。
熊瑾瑜突然转身，嘴唇几乎擦过他下巴："陈总对救这个字很执着？
""不如段总执着。
"陈瓒从内袋抽出照片，正是段宴礼在电梯里的丑态，"他今早还给我发消息，说要联手对抗你的毒丸计划。
"画展后巷的灯光忽明忽暗。
陈瓒把她抵在防火梯边，指腹擦过她锁骨："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
"远处大钟敲响十二下，他声音混在钟声里，"三年前的现在，你在我怀里流血，他在停车场和嫩模车震。
"熊瑾瑜膝盖顶向他胯间，陈瓒却早有预料般侧身，反而把她箍得更紧。
黑暗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进她衣领——是翡翠发簪缺失的那角蝶翼。
......曾淮序把试管摔进消毒池。
实验室红灯闪烁，3D建模屏定格在父亲举枪的瞬间。
他扯下监测仪砸向墙壁，警报声惊动了门外保镖。
"少爷，老爷让您立刻回老宅。
"曾淮序看着碎玻璃里变形的自己，突然笑了。
他按下销毁键，弹道分析文件在屏幕上炸成烟花。
转身时白大褂带翻试剂架，鲜红液体在地上漫延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