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挡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踩下了油门。
车子歪歪扭扭地驶上马路。
倪家桥努力集中注意力，但眼前的道路似乎总在晃动。
他打开车窗，让冷风吹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倪经理，慢点开，前面好像有个人。
"坐在副驾驶的小王突然说道。
倪家桥眯起眼睛，果然看到前方约五十米处有个黑影正在横穿马路。
他下意识地踩刹车，却因为路面湿滑，车子开始打滑。
"小心！
"后座传来几声惊呼。
时间仿佛被拉长。
倪家桥拼命转动方向盘，却感觉车子完全不听使唤。
那个黑影越来越近，他能看清那是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子，正惊恐地望向驶来的车辆。
"砰！
"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倪家桥的额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一阵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
"撞、撞人了！
"小王的声音颤抖着。
倪家桥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雪地上，一个男人正痛苦地蜷缩着，发出微弱的***。
"快、快叫救护车！
"倪家桥的酒彻底醒了，他掏出手机，手指却抖得按不准号码。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
医护人员迅速将伤者抬上担架，一名警察走到倪家桥面前："请出示您的驾驶证，并配合我们做酒精测试。
"倪家桥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了看身后同样面色惨白的西个同伴，知道一切都完了。
三个月后，倪家桥站在法院门口，手里捏着一纸判决书。
由于酒驾致人受伤，他被判赔偿伤者医疗费、误工费等共计39万元，保险因酒驾拒赔。
好在伤者马保国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双方达成了和解。
"倪经理，公司考虑到你的情况，决定..."人力资源部的李主任欲言又止。
"我明白，我自己辞职。
"倪家桥苦笑一声。
出了这样的事，公司不可能再留他。
回到租住的单身公寓，倪家桥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些年攒下的十万存款己经全部赔给了马保国，剩下的二十九万，他借遍了所有能借的网贷和信用卡。
手机震动起来，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倪家桥知道，这肯定是催收的。
从上个月开始，他己经还不上最低还款额了。
"喂？
"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倪家桥先生吗？
您在我司的借款己逾期15天，请今天下午五点前处理，否则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电话那头传来机械般的女声。
倪家桥首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这个号码拉黑。
这己经是这周第七个催收电话了，他的通讯录里"黑名单"人数比正常联系人还多。
他打开电脑，登录招聘网站。
大专学历，有项目经理经验，按理说找工作不难。
但每当面试官问起他为什么离开上一家公司时，他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有两次他坦白了自己酒驾的事，然后就看到面试官的表情从热情变成了冷淡。
"我们会再通知您。
"每次都这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