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宴

鸩凰 林砚雪 2025-05-23 10:3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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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将朱雀大街的琉璃瓦染成血色,萧玉璃的马车碾过青石板缝隙里凝结的暗红。

车轮碾碎半截翡翠扳指时,她抬手扶正鬓间那朵浸透鹤顶红的牡丹——昨日御史中丞王涣被腰斩前,曾用这枚扳指叩击宫门,妄图阻止朱温僭用天子仪仗。

"郡主当心脚下。

"侍女阿芜掀开织金车帘,两个脊骨变形的奴隶立刻伏地充作脚凳。

萧玉璃绣鞋踩上第七节椎骨时,听见清脆的骨裂声混在远处的哀嚎里。

含元殿方向飘来焦糊肉香,三十二盏人脂宫灯正在预热。

绕过绘着玄宗游猎图的影壁,羯鼓声骤然刺破耳膜。

十二名赤足舞姬正在金丝毯上旋身,披帛扫过壁画上残缺的霓裳羽衣曲谱。

朱温斜倚在鎏金蟠龙座上,指尖摩挲玉玺缺角处镶嵌的森白指骨——那是鸩族少主的右手无名指。

"玉璃来得正好。

"沙哑嗓音裹着酒气扑面,朱温龙袍下摆沾着暗红碎肉,"契丹蛮子献的鹿血燥得很,需得西凉的雪莲镇一镇。

"萧玉璃屈膝行礼时,瞥见他喉结下方蠕动的金线。

那活物般的蛊虫正在皮下穿梭,在她献上的琉璃盏边缘留下蜿蜒涎痕。

七年前母亲被剜去双眼时,谢无涯的铜铃铛也曾牵出这般金线。

鼓点忽如暴雨倾泻。

她旋身跃上蟠龙柱,石榴裙摆扫落梁间积尘。

这本该是十二人共舞的胡旋,昨夜却亲手将牵机药灌进其余舞姬喉头——就像谢无涯屠戮鸩族那夜,操控她们自断筋脉。

"好!

不愧是本王养出的夜莺!

"朱温击掌大笑,震得玉玺缺角处渗出黑血。

萧玉璃指间牡丹将绽未绽,忽见那金线蛊虫钻入他耳后,顿时改了杀招。

胭脂醉毒粉如蝶翼轻扬,尽数洒向契丹宠妾捧着的狼头酒樽。

美人七窍涌出黑血的刹那,萧玉璃己跌进朱温怀中。

指尖触及他颈间凸起的蛊虫,冰凉滑腻宛如毒蛇。

"义父..."她颤声哽咽,腕间玉镯撞上对方腰间的鸩骨匕首,"玉璃害怕..."子时的更梆碾碎宫灯残影。

萧玉璃在地窖冰室剖开宠妾尸体,食人鲳在血池中撕咬肠肚的声响格外清脆。

当她用银簪挑出胃囊里半枚狼头符时,冰砖突然映出梁上白衣。

"郡主可知,人脑腌制的鲭鱼卵最合梁王口味?

"画师顾清晏倒悬而下,松烟墨香混着曼陀罗汁滴在尸身眉心。

他抛来的《夜宴图》残卷上,朱温喉部三寸的墨渍正缓缓晕染成金线蛊虫。

萧玉璃的银簪抵住他咽喉:"画师夜闯梁王府,就为送这催命符?

""郡主鬓边这朵牡丹,"顾清晏突然捏住浸毒花瓣,"掺了三钱乌头碱,比鸩族古方烈三分..."他腕间旧疤擦过她锁骨下的毒蛾胎记,"可惜谢无涯七年前就用南诏火蛛血炼了解药。

"冰室暗门轰然洞开,十二名梁兵举着火把涌入。

为首的将领后颈凸起金线虫形:"禀郡主!

契丹使团要搜刺客同党!

"萧玉璃甩袖震落对方头盔,染毒指尖划过他爆出蛊虫的眼球:"本宫的冰室,也是蛮子能玷污的?

"混乱中顾清晏的笔锋点在她胎记上:"铜雀灯台藏着傀线母蛊,子时就要熬尽鸩族魂灵..."话音未落,萧玉璃己拧断他右手腕骨。

染血的《夜宴图》飘落血池,食人鲳争食的涟漪间浮现母亲被炼成灯油的残影。

五更天的铜***割裂月光。

萧玉璃踏着谢无涯黑袍掠过的轨迹跃上摘星楼,腕间玉镯与青铜铃铛共振出灭族夜的安魂曲。

三百里鸩渊毒瘴被契丹萨满撕裂那夜,母亲也曾这样轻抚她的胎记。

"阿凰还是学不会藏住杀意。

"谢无涯转身露出心口青铜镜,镜中映出母亲被金线缝合的腐尸,"就像你娘临死前,还在用鸩语诅咒我..."萧玉璃的毒簪贯穿铜铃,铃舌上大祭司的舌骨坠入汴河:"当年你给我娘种焚心蛊时,可想过她会自焚也不做傀儡?

"毒血溅上青铜镜的刹那,镜面突然显出血字——”燕云十六州,饲蛊地,朱温、契丹与汝等皆为祭品。

“地宫千盏铜雀灯轰然爆裂,三百具鸩族童尸从绿液中爬出。

他们心口的契丹狼头箭嗡嗡震颤,瞳孔里游动的金线蛊虫发出稚嫩哭喊:"阿姊...那些米袋里的流民...都变成契丹药人了..."寅时的汴河漂满腐烂鲭鱼。

韩昭的玄铁枪挑开货船麻袋,刻着"幽州郭崇韬"的人脑滚落脚边。

当他将狼头符缺失处按在萧玉璃的胎记上时,毒蛾纹路竟严丝合缝。

货船暗舱的鸩文在火光中显现——”凤焚九重殿,凰泣不周山。

“梁王府方向的蓝焰吞噬了半壁夜空,朱温的咆哮震落檐角铜铃:"给本王剜出她的胎记!

那是打开燕云十六州的钥匙!

"而地宫废墟深处,三百童尸的手骨正如毒藤般破土而出,齐刷刷指向北方飘荡的狼旗。

顾清晏在渡口焚烧《夜宴图》,灰烬凝成新的《万毒朝凰图》。

画中女子脚踏浮尸,毒血凤凰却被傀线缠颈。

折断的右手以血题跋:”凤栖尸山日,方见胭脂劫。

“残破画纸飘落河面时,他对着萧玉璃消失的波纹轻笑:"好戏...才刚刚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