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噬渊

鸩凰 林砚雪 2025-05-23 10:3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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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的裂谷喷涌着靛蓝毒雾,青铜门内传出的心跳声与萧玉璃的脉搏共振。

她褪去焦黑的罗裙,换上鸩族祭袍——这是韩昭从童尸堆里刨出的古物,袖口金线绣着三百年前的字谶:”凤食龙胆,凰栖蛇窟。

“顾清晏在裂谷边缘焚香,古卦钱在火堆中炸响。

当他撩开遮眼的碎发时,耳后那道与青铜门纹样相同的刺青赫然显现:“此门每开一隙,便要血饲三千。

郡主可想好了?”

他指尖抚过萧玉璃锁骨下的毒蛾胎记,那里正在龟裂,渗出荧蓝血珠。

“从你把鸩神血髓混进我娘胎教那刻起,不就等着今天?”

萧玉璃挥簪划破掌心,血丝如活物般攀上门扉纹路。

青铜锈屑混着血雾腾起,在空中凝成三百具骷髅抬轿的古画——正是顾清晏昨日焚毁的《万毒朝凰图》。

------地动山摇间,靛蓝雾海翻涌出鹤拓城幻影。

南诏王都的祭坛上,八百童男童女被铁链缚成莲台。

耶律明珠的金线蛊傀儡高唱招魂曲,他们颈间悬着的琉璃瓶里,鸩族瞳仁正在融化成琥珀色毒液。

“时辰正好。”

谢无涯的焦尸被傀儡们拼接完整,骨节间嵌着陨铁齿轮。

他的胸腔己成毒虫巢穴,此刻正伸出触须般的金线,将童男天灵盖钻出孔洞,“待鸩皇临世,这些蝼蚁的血肉权当贺礼。”

城楼突然炸开火光。

韩昭的玄铁枪挑飞最后一名傀儡,枪头鸩血符咒烧穿琉璃瓶。

碎裂声里,萧玉璃的声音竟从毒液蒸腾的烟气中传出:“师兄怎知这鸩皇...不是你我?”

谢无涯的机械右臂痉挛般抽搐,迸出的齿轮碎片割伤耶律明珠脸颊。

那道旧疤遇毒液溃烂,反生出妖冶的毒藤纹:“阿姊好手段,连鸩神遗迹都能炼成传音蛊。”

她旋身劈开雾气,骨笛吹出的音波竟在虚空刻出契丹文——”雁门归燕日,万蛊噬姊时。

“------青铜门内的甬道布满萤绿瞳孔,每颗眼珠都在石壁上蠕动哀嚎。

萧玉璃的祭袍下摆被毒苔腐蚀,露出脚踝蔓延的鳞片状血纹。

顾清晏点燃鲛人灯,火光映出壁画的真容——三百年前的头戴九旒冕的鸩族女君,眉眼竟与萧玉璃别无二致。

“你原是鸩皇转世。”

顾清晏拂去壁画积尘,指尖在女君唇上停驻,“那年你为镇压不周山毒瘴自封于此,谢无涯不过是你褪下的恶念残蜕。”

萧玉璃突然发难,银簪抵住他咽喉:“那你呢?

能在时光长河淌过三百年之人,又是什么怪物?”

簪尖刺破皮肤的血珠滚落,却在触及壁画时被女君口唇汲取。

顾清晏轻笑,露出颈间与女君壁画相同的朱砂痣:“我是你最后一任祝史啊...我的陛下。”

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鸩鸟烙痕渐变透明,显出血肉铸就的契丹文婚书——那是灵帝年间鸩族与契丹和亲的凭证,落款赫然是耶律明珠的本名。

------鹤拓城的天枢塔顶,韩昭被尸蛊锁链吊在青铜釜上方。

釜中沸腾的毒液里浮沉着萧玉璃的幻影,谢无涯的机械臂正将郭崇韬的残躯投入:“好好看着,你的小郡主如何被炼成新蛊鼎。”

郭崇韬眼眶里早己没有眼珠,黢黑的孔洞涌出成群蓝翅毒蛾:“她不是郡主...”沙哑的嗓音混着翅翼振动,“她是焚天的火种...”毒蛾群扑向青铜釜,遇毒液化作蓝焰骤雨。

耶律明珠的骨笛裂开细纹,笛声骤转凄厉:“阿姊既想当救世主,我便助你这双生蛊圆满!”

她割腕将血洒向占星盘,盘上二十八宿倒转,雁门关裂谷突然喷出滔天毒浪。

------青铜门轰然闭合的刹那,顾清晏将萧玉璃推进壁画。

女君的眼珠突然转动,冰冷唇舌含住她的耳垂:“本皇等这具肉身...等得好苦。”

无数金线从壁画窜出,穿透萧玉璃西肢百骸。

“休想!”

萧玉璃咬碎舌尖,毒血喷在壁画焦尾琴上。

琴弦应声而断,女君发出凄厉尖啸。

顾清晏趁机割开掌心,将混着朱砂的祝史血涂满琴身:“陛下该醒了...三百年布局,不正是为今日?”

壁画女君的九旒冕骤然崩碎,脸孔融成萧玉璃的模样。

地宫震颤间,穹顶降下血雨,淋在萧玉璃新生的毒鳞上发出熔岩般的嘶响。

她睁开重瞳,左目映出鹤拓城的炼狱,右目窥见谢无涯胸腔里的本命蛊。

“此蛊...当诛。”

不似人声的低语响彻三千里山河。

雁门关外的尸蛊大军应声爆裂,毒血汇成洪流倒灌鹤拓城。

谢无涯的机械臂在浊浪中熔解,耶律明珠捂着溃烂的半边脸遁入祭坛暗门。

韩昭断枪撑起身子,望见毒瘴中走来的身影——萧玉璃额生毒角,裙摆己成百足蜈蚣的节肢。

她指尖轻点郭崇韬残躯,腐肉蜕出新肤:“去告诉顾清晏...他的局,本皇接下了。”

------汴京观星台上,顾清晏看着龟甲裂纹轻笑。

裂痕蜿蜒如三百年前的婚书笔迹,灼穿他胸口的鸩鸟烙痕。

当萧玉璃的重瞳虚影在月轮显现时,他折断了象征祝史身份的骨笛:“恭迎吾皇...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