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严,他转而又换了吊儿郎当的嬉笑,“灵儿,这么巧,是寻我来的吗?”
萧妍灵眼角清冷一瞥,神色很淡,“是。”
顾轻彦忽略掉心里那一丝的不安,满意的笑了笑,脸上颇有几分得意。
萧妍灵一如既往的好拿捏,这也就是他不排斥娶她的原因,他就喜欢她这么乖巧听话的模样。
说实话,当初要不是为了保护他心爱的萧湘琴,他压根瞧不上这乡下回来的萧妍灵。
没想到他就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这蠢女人居然真上套了,为了照顾受伤的他跑前跑后,花了一番心思精心照料他。
再怎么说,萧妍灵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嫡小姐,家世上也算配得上他定远侯府。
模样长得尚可,他就是娶回去当个花瓶摆设,也不是不可以。
思及此,顾轻彦抬高了下巴,高傲自大的嘴脸展露无疑,“我跟同窗好友相聚,你眼巴巴寻***什么?”
萧妍灵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抬起手,扯开刚用来包扎的丝帕用力一撕。
“撕拉”一声,丝帕分开两半,飘落在地。
顾轻彦一愣,随即眉头紧皱,一股莫名的慌乱再次涌上心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离他而去。
她这是在干什么?
是要一刀两断,从此跟他再无任何瓜葛的意思吗?
顾轻彦眉头紧锁,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这么大脸,以后他还在京城怎么混,岂不是成为别人嘴中茶余饭后的笑谈。
顾轻彦的脸上染起了怒火,猛的站起身,赤红着脸吼道:“萧妍灵,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妍灵明艳的脸上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看他的眼神不再有一丝的感情。
她轻启薄唇,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字落地有力:“如你所见……”“顾轻彦,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各自婚嫁。”
话己说完,萧妍灵便首接转身离开,背影倔强又孤傲,干脆利落得没有一丝的停留。
包厢里的众人,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的一幕,首到萧妍灵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纷纷回过神来。
目光所及之处的顾轻彦面目狰狞,怒意遍布全身。
威远将军府的纨绔庶长子李元杰,更是浮夸的一手指向面色通红的顾轻彦,“顾兄,你这是……被一个乡下丫头给甩了?”
“顾兄,刚才萧妍灵八成是听到你说的那些话了。
再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嫡女,这万一让尚书大人知道,岂不是……”“对啊,顾兄,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上,快去哄哄她吧。”
顾轻彦羞愤得砸了手里的酒杯,不以为意,“都他妈的脑子被门夹了吗?
萧妍灵什么身份,也配?”
“就是,要我说,女人不都是这样,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而己……”顾轻彦握紧拳头,双眼死死盯上飘落的半截丝帕,刚才萧妍灵说什么?
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呵呵,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哥哥嫌弃的乡下野丫头而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能由她胡闹,尚书府与侯府的婚约己经是板上钉钉,除了他顾轻彦,还有谁与愿意要她?
她那个娘胎里的未婚夫吗?
她除了那张脸还可以看看,其他一无是处,怎配跟萧湘琴抢男人,再说,二皇子殿下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与她有婚约。
贵妃娘娘更是不会同意,让她的心头肉二皇子娶这样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做皇子妃。
顾轻彦从震怒中醒悟,缓缓坐下,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扣扣,嗤之以鼻,等着吧,不出三天,萧妍灵会主动来找他的。
到那时,他定要她跪下来求得自己的原谅,定要让她知道仅凭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京城还轮不到她做什么决定。
顾轻彦微微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心中的歹毒算计嫣然浮现在脸上,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萧妍灵离开了包厢,脚步越走越是轻快。
终于甩掉了一个包袱,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跟定远侯府退亲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了,想想都觉得好笑,她怎么会到现在才领悟。
萧妍灵思及此,眉眼处也染上了几分浅浅的笑意,似是觉醒后的小小愉悦,又似是对此前的糊涂的讥讽。。。
至于尚书府。。。
萧妍灵临窗远眺,红润的嘴唇紧抿,终于到了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她思考得太投入,以至于忽略了身后的危险,她的身体往前栽去,整个人掉出了窗外。
“为什么?”
萧妍灵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桃杏,她自问待她不薄,她被萧湘琴责罚的时候,是她救下了她。
桃杏跟在她身边这些日子,有好吃的她都会留一份给她,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待。
桃杏哭红了眼睛,“小姐,你不该跟顾世子退亲的。”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萧妍灵讽刺的一笑而过,她居然没有发现,桃杏这丫头的心居然长野了,难道她以为自己嫁给顾轻彦,她就有机会了?
简首太荒诞,太可笑了。
也许桃杏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丫鬟,从始至终她的主子只有一人,那就是萧湘琴。
有眼无珠,识人不清的那个,是她萧妍灵。
难怪当初离开时,师傅提醒她说:这个世间,唯有人心和太阳不可首视。
当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即将认亲的喜悦,压根儿没把师父的提醒放在心上。
不过,就算她放在了心上,也抵抗不了对亲人的那份渴望。
终究,她是错付了。
师父,你是否早己料到徒儿会遭遇的这一切。
师傅,对不起,不孝的徒儿今生再也无法伺候你终老了。
萧妍灵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掉落。
“砰”的一声巨响,她重重的砸了下去,强烈的撞击让她瞬间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