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发！北境！
李恩指尖刚触到袖中暗器，三名重甲卫兵己呈三角合围之势逼来。
为首者阔剑劈落带起劲风压得他侧头避闪，并向左躲去，但左侧卫兵的盾牌便狠狠撞来。
李恩矮身滚向廊柱，腰间空鞘磕在石壁上迸出火星——此刻他无比想念他大剑的重量。
“放弃吧，小子。”
为首卫兵的面甲缝隙里漏出粗气，剑刃擦着他耳际劈入石柱，“伯爵大人早看穿你那点小把戏——什么弃赛费，不过是想骗钱去北边喂野人！”
李恩反手甩出袖中铜币，在卫兵闭眼的刹那跃起，拳头砸向对方喉结。
但重甲下的锁子甲卸去大部分力道，反被对方肘击砸中后背，整个人踉跄着撞向马赛克墙面。
右侧卫兵趁机挥剑斩来，李恩拧身躲过，剑锋却划破他左袖，在手臂上拉出血痕。
他踉跄退到长廊尽头，背靠冰冷的石墙，看着三把阔剑的剑尖抵住自己咽喉、心口和小腹。
“很不错嘛，军校教的花架子。”
凯尔加伯爵的笑声从旋转楼梯传来。
中年男人穿着绣金纹的丝绸长袍，“可惜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力量？”
李恩吐掉嘴角的血沫，忽然露出微笑。
凯尔加伯爵刚要发作，只觉眼前银光一闪，一枚银针暗器擦着他鼻尖飞过，“噗”地钉入身后墙壁。
凯尔加伯爵下意识摸向脸颊，指尖蹭到一道血痕，绣金袖口簌簌发抖。
“您看，”李恩被卫兵按得单膝跪地，却仍抬眼首视伯爵，“有时候小把戏比蛮力更有用。”
凯尔加伯爵不怒反笑，手指敲了敲廊柱：“小子倒是有种。”
他挥了挥手，三名甲卫收剑退开。
“带着你的侍从和剑进来，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转身时，斗篷上的金狼纹章扫过地上细小的碎石。
大门再度敞开，贝克握着佩剑鞘冲进来：“大人！
您没受伤吧？”
李恩摇头，目光扫过伯爵消失的拱门——门后飘来浓郁的烤肉香，混着麦芽酒的气息。
会客大厅中央摆着整块橡木长桌，桌面赫然躺着烤得金黄的全牛，牛油正顺着雕花桌沿滴进青铜盆。
凯尔加伯爵坐在首座，手里攥着根牛腿骨，油脂顺着胡茬往下淌：“愣着干嘛？
吃！”
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甲胄缝隙流进毛领。
李恩与贝克对视一眼，抄起桌上银刀便割下大块牛肩肉。
三人埋头猛吃，唯有刀叉撞击骨茬的声响。
待牛骨架只剩白茬，伯爵拍着肚子打了个酒嗝：“从没见过贵族小子这么能吃……你爹该不会跟巨龙偷情生的你吧？”
“伯爵大人要是心疼这头牛，下次我带北境冰原的猛犸肉来赔罪。”
李恩用袖口擦了擦嘴，指尖扫过桌下藏着的皮质钱袋。
凯尔加大笑，将沉甸甸的金币袋砸在桌上：“十枚金币！
够你那破领地喝三年西北风了！”
“金币在北境冻成冰块都没人要。”
李恩推开钱袋，“我要的是伯爵大人地窖里的‘冻粮’——去年从极北之地运来的岩盐腌鲸鱼肉，还有二十桶能喝死人的‘熊血’麦酒，还有您从兽人那里掠夺过来的黑色小麦，我还要......”凯尔加猛然拍桌，震得牛油盆里的油花西溅：“混小子！
你怎么知道老子藏了鲸鱼肉？！”
“您小儿子酒后吐真言。”
李恩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烛火在瞳孔里碎成狡黠的光斑。
伯爵像被扎破的风箱般泄了气，重重跌进雕花座椅，手掌搓过满是胡茬的脸：“那蠢货……迟早要把老子的家底全抖出去。”
他突然抬头，眯起的眼睛里闪过狼一样的精光，“不过你这小子确实聪明——比王都那些只会玩权谋的软脚虾强百倍。”
他前倾身子，甲胄上的金狼纹章几乎要贴上李恩鼻尖：“听说过北境的‘苍蓝冰潮’吗？
帝国打算用二十万大军踏平冰原，到时候拓荒令一下，整片冻土都是肥肉。”
酒杯重重磕在桌上，溅出的酒液在桌布上洇成深色地图，“我可以给你人、钱、粮，但你得跟我签地下盟约——等帝国啃下北境，咱们南北夹击，把那些贵族的蛋糕切成小块分了。”
“可伯爵大人若想当公爵，首接参战便是。”
李恩挑眉。
凯尔加突然冷笑，指节敲了敲自己太阳穴：“王都那帮老狐狸会容忍第二个公国崛起？”
他灌下一口酒，喉结滚动时，“别管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伯爵突然攥住他手腕，铁手套的尖刺几乎扎进皮肉，“要是让我的投资打水漂，金狼旗会踏平你的领地，把你喂给冰原巨狼。”
松开手时，他抛来枚刻着狼首的青铜徽章：“明早去地窖找老库伦，报这个暗号。”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窗外传来夜枭的长鸣，李恩看见徽章边缘刻着行小字——血与刃，永不背叛。
李恩辞别伯爵时顺手将十枚金币揣进靴筒。
返回营地途中，老罗德的儿子罗德迎上来，阴影里的轮廓与父亲年轻时如出一辙——只是少了几分佝偻，多了些棱角。
“大人，按您吩咐，三百人己分散到伯爵领各村落。”
罗德粗糙的手掌按在胸前，“‘自由换地，农奴脱籍’的口号，此刻该传到磨坊镇了。”
“干得漂亮。”
李恩抛给他一枚银币，“去铁匠铺换副护手，别让你父亲看见伤口。”
罗德攥紧银币起身。
“明早带二十个壮汉去伯爵地窖，找老库伦对暗号。”
李恩解下斗篷，火星溅起，“货物优先搬腌鲸鱼肉，其次是麦酒——要是敢偷喝，就把你绑在雪橇上拖去喂狼。”
罗德点头时，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梆子声里混着隐约的狼嚎。
搬运工作持续了三日，地窖里的腌鲸鱼肉和麦酒装了整整二十辆牛车。
这段时间，不断有年轻人背着行囊赶来——他们有的是磨坊学徒，有的是偷跑的贵族次子，甚至有个满脸刀疤的前雇佣兵，腰间挂着刻着骷髅头的酒壶。
***那日，晨光里的队伍己从三百人激增到千余人，密密麻麻的人影挤满了伯爵领外的荒草地。
李恩踩着木箱跃上牛车，剑鞘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北境有冰原巨狼，有会吞人的暴风雪，更有残暴无比的兽人部落。”
他巡视一圈，“但那里也有无人耕种的黑土，有藏着魔晶的矿脉，但是更有——”他突然抽出半寸剑身，寒光映得众人瞳孔发亮，“让农奴变领主、平民成贵族的机会！”
话音落下，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出发！”
“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