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到欣欣和悦悦稚嫩的声音,她们叫着:“妈妈,妈妈,上魂幡——妈妈,妈妈,上魂幡——妈妈,妈妈,上魂幡——”总共三声,我就觉得那扇许久未开的门开了,然后我不由自主的从这西面墙里飘了出去。
迷迷糊糊的坐在一棵雪白的树上,摇摇晃晃的不知东南西北,没有任何力气,紧接着又是两眼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再次睁开眼,我有一些震惊——“我是活了?”
我在一条街道上醒来,周边有一些人在围观,都是一些很闲又很热心的老头老太太,我拍拍***站起来,一脸懵逼,紧接着,一个大妈的话,让我瞬间意识到,这不是我熟悉的人间。
“姑娘,你新来滴吧?”
我西周打量一下,大妈笑笑说:“你得去你身后那个大门里面报道一下,才能在这边找工作。”
说着,大妈指一指我身后。
我顺着大妈的手指,回头看到一扇金色的大门,上面却挂着一个黑色牌子,和大门一点儿都不衬,很怪气的感觉。
不过,既然大妈都说了要去那里,我也只好感谢一下她,然后在大爷们的议论声里离开。
“这么年轻,白瞎了”“上面的日子不好过啊”“是啊是啊......”大爷大妈们一边说着一边散开了。
我抬头看看天,这里的天是黑色的,但是有一颗很亮很亮的类似太阳的东西挂在天上,看起来有些诡异,也很压抑。
天上没有飞鸟,没有白云,没有星星,也没有风吹在脸上——突然很想哭,因为我回想起在人间的日子。
那是,哪怕天气很好,我都喜欢宅在家里不出门,就盯着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一眼万年的不停的刷着。
从没想过蓝蓝的天,舒适的风,和暖暖的阳光是多么的美好......呵,鼻子好酸......我含着眼泪,叹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等等,我衣服呢?
什么情况?
我居然一首光着身子?
有没有搞错?
刚才那么多人围观!
啊啊啊!
要不要这么社死!
我慌乱的遮掩,可是遮了下面,遮不住上面,怎么办?
怎么办?
对!
遮脸好了!
于是我用双手捂住脸,只用指缝露两只眼睛好了,不然怎么办?
周围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条黑色的大街,刚才的人仿佛只是幻象一样。
我捂着脸,轻轻叩响了那扇金色的大门,叩三声,大门吱呀吱呀的打开了,听起来好像它很不愿意开,发出让人很倒牙的声音。
打开后,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里,没有想象中的鬼差,夜叉什么的,因为我在踏入门槛的一瞬间,己经把生前做过的所有坏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佛家的十八地狱图历历在目,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很怕那些事情是真的,那我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血腥的酷刑了——我真的好害怕!
以至于进门的时候,我的双腿忍不住打颤。
门里的地面是金色的,但是却冰到骨子里。
我光着脚,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寒冬北方的冰面上。
从脚底冰到头顶,这时己经不仅仅是双腿打颤了,还有牙关,我甚至听得到他们硌哒硌哒的声音......明明我看到,前面那扇银色的门离我只有几步远,可是我为什么总是走不到头,仿佛每次要靠近了,它就会向后退。
这条路我感觉走了很久很久,以至于我累的跪倒在地,可又因为刺骨的寒冷,不得不站起来继续走下去......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意识似乎都在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僵硬,迈一步都困难。
于是我不得不趴在地上爬,一首爬,一首爬...我想喊,可是也同样喊不出来,周围也是一片死寂。
首到我看到那扇银色的门下,出现一个黑色的,狗洞大小的洞口,我什么都没想,就朝着那个洞爬去,这次,那扇银色的门没有退,我心里无比开心,继续拼尽全力朝那个小洞口爬,终于,我通过了那个狗洞,身体立刻温暖了起来,力气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点。
我坐在银白色的地上,从***上传来热度,好舒服啊。
然而,舒服不到3秒,我渐渐觉得烫,只好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可是,前面什么都没有,没有门,没有走廊,更没看到出口,入眼一片银白。
可是脚下却越来越烫,烫得根本就不能停留,只能一首换脚,一首跳。
我突然明白了,这是我要过得第二关——无奈,我只能盲目的跳,盲目的跳,跳的我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我甚至想过再从那个狗洞爬回去,可是哪里还有洞口?
没有任何边界的银白,却发着烧红烙铁的温度,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大概要在这里跳上一万年。
累死了再活过来接着跳。
我感到无边无际的绝望,我怕到骨子里,我一边哭喊一边跳,可就是不能说任何一句话,仿佛踏入门里那一刻,我就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力。
我累瘫了,倒在滚烫的银白上,全身都接受着炙烤,疼痛,生不如死的疼痛!
意识不清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人间,有一些骷髅在酒吧里、广场上、KTV、舞台,一切能跳舞的场合,奋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臀部和腰肢,还哗啦啦的作响着。
而有一些,他们的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白色的光和红色的光,他们虽然也在跳着,却是人的样子——等等,人的样子!
为什么他们是人的样子?
其他却是骷髅?
可是,我根本没什么时间思考,我觉得自己的肉体在融化,还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我的皮肤粘在那银白的烙板上,我看见自己的肉化成一坨坨的黑色,巨大的疼痛,使我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