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烈火焚尽痴情,火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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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火焰蔓延成无边地狱,张牙舞爪地吞噬一切。

九幽祭鼎,鬼界至阴之物,用来炼化世上最穷凶极恶的恶鬼,此刻却关押着一个人!

巨大的锁链将他禁锢在祭鼎中央。

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一切的火舌,不断地舔舐在他皮肤上,皮肤在高温下迅速焦黑,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而后又复原,无数次重复。

浓浓的黑烟从他身上冒出来,充满整个祭鼎,更是向外面的无边黑域上空升腾。

明明灭灭中,被锁之人的心口处有浮现出一枚枯龙爪,正深深地嵌入他的肉体,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的心脏挖出来。

而那黑烟中,一双赤红双眼亦如烈火灼灼燃烧!

“无方烬!

一百年了,天要我不死,今日所受之苦,我必要你百倍偿还!”

嘶哑的嗓音响彻地狱。

鼎外传来回应,如泣如诉,一遍又一遍,仿佛在念着某个人的名字。

“浑定……浑定……”几十年如一日。

而鼎内的空间更加扭曲。

浑定挣扎更甚,鼎外传来阵法缓缓转动的声音,一股巨大的压力拧了下来,他皮肤骤裂,血流如注,又被火气蒸成血雾,模糊着烈火巨鼎。

“啊——”心口处的龙爪在这巨大的压力下也崩出一道裂缝,磅礴的黑烟从他身上滚出来,浑定目眦尽裂,挣扎中,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与压在他身上的乾坤阵法正面相撞!

轰——整个地狱都荡开了一阵强大的威压,力量之大,一些小鬼逃不及,顷刻间灰飞烟灭。

浑定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压力骤然消散,身体前所未有地轻盈。

一百年了,他终于自由了。

浑定睁开眼。

什么?

他没死?

剧痛随着苏醒攀上来,他竟然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劲。

眨了眨痛到有些灼热的眼,视野逐渐回归,他看到头顶上简陋的木屋顶,以及破了纸的窗户。

破洞处被人用一些临时稻草掩住,微风吹进来,闻到一股檀香气。

是他身上盖着的袈裟的气味。

浑定有片刻的失神。

多少年了,他除了自己烧焦的气息再没有闻见过其他气味。

无方烬呢!!

猛然想到这个人,如果不是动不了,他几乎跳起来。

木门适时被推开,浑定绷紧了肌肉,能听见自己身上骨头的响声,他弓起腰,仿佛黑暗中蛰伏的野兽,只等猎物到场,发出致命一击。

然而打开的门,他看到的却一个一身银色袈裟的带发和尚,手持一串念珠,进门就道,“别动。”

发现不是故敌,浑定的神经略松。

那人快步过来,在床边坐下,自然地伸手,贴在他脖颈处,而后一股暖意在他身上散开。

他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摊在身下的硬铺。

那人凝视着他的眼神中带着哀婉之色,轻声说道,“快躺下吧。

你全身皮肉筋骨尽断,吾用术法勉强维护,才保你一命。

现在你又要挣扎,我这七天七夜的功就白做了。”

和尚声音清润似竹,每个字音都圆润通透,仿佛梵音缭绕,带着抚平人心的力量。

皮肉筋脉尽断?

浑定皱了皱眉,难以想象那样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想来不会好看,难为这和尚替他缝补了。

“你是谁——”一说话,喉头的血腥味涌上来,强压下,“我又为何在此地?”

“莫动心神!”

和尚修长的十指是倏合如莲,左掌翻下,眉间竖纹金痕泛起微光。

随着咒文的念出,原本蛰伏在右手手背上的淡金刺青,如游龙般自指尖蜿蜒而出,而后拇指与无名指倏然相合,结成兰印,那淡金符文便源源不断地向浑定灵台渡去。

浑定神色逐渐变缓,这才仔细看这和尚。

生就佛家慈悲相,看什么都有种哀伤感,尤其是垂眼时更显得哀伤入骨。

但本该清净的眼尾,却如朱砂晕染,倦倦有情,与他的悲悯气质造成割裂,是个矛盾的修行人。

和尚收手,方才缓缓自我介绍,“吾乃一叶菩提,佛门一散修。

七日前,吾路过元梦山脚,见你倒在一乱葬岗中……”“乱葬岗?”

浑定神色一变,急切地抓住他,“你可有见到其他人?”

一叶菩提按着几欲坐起的浑定,哀伤的神情仿佛带着歉意,“……不曾。”

浑定更抓紧了他,“他是一个额间有着赤色火焰咒印,脖子上带着一串黑蛇般项串的男子。”

“施主莫激动,”一叶菩提一手握住被他抓住的手,一手做兰花掐印,金光咒文源源不断地流入浑定身体,试图安抚他,“吾在那里只看到你一个生人,其他的都是陈年旧骨了。”

“不可能!”

浑定推开他,首接起身,一个趔趄,生生撑住了。

他本就没有衣服,袈裟滑到腰间,心口狰狞的枯龙爪暴露无遗。

他随意将袈裟披在身上,就往外闯,“那乱葬岗在哪儿。”

僧人无奈起身,忙跟上他,架起他的肩膀。

“不远,吾带你去,你切莫再动气。”

和尚搀扶着他来到一处荒芜之地。

百年前,战马士兵在这里填了坑,风吹日晒,露出无数西分五裂的骷髅来,锈迹斑斑的铁衣尚且嵌在那骷髅与黑土中,一股陈旧的死尸气弥漫着周天。

一瞬间,他仿佛能看到那人月下哭泣的身影。

他推开和尚,去扒开那一座座尸骨、铠甲,赤手空拳挖开那些肮脏的土地。

没有。

没有!

没有任何无方烬存在过的痕迹。

首到浑定翻的筋疲力尽,倒在乱葬场中央,翻过身,望着青黑的天。

“他没有死……”浑定喃喃道。

无方烬没有死,没有跟过来。

“他没有死。”

只有他一个人,倏忽间被丢在这里,皮肉筋脉尽断,气血两空,像是死去的蝼蚁,不值一提。

“他也没能杀了我。”

嘴角又勾起一抹疯狂的笑。

浑定支着一杆残枪站起来。

身后一叶菩提的佛身在乱葬岗间泛着金光,念珠在他指尖滚动,一股悦耳的梵音将乱葬场包围。

“法师,现今是何年?”

闻言那梵音暂止,一叶菩提双眸微睁,“如今,若按人族计法,是建启三百年。”

“三百年……”浑定将手中的一抹灰土撒向灰蒙蒙的空中,“昔日我带兵建启,南征北战,如今一晃,竟己三百年了。”

浑定忽然大笑,笑得气息不稳,弯下腰去,而后他忽然抓起枪,首指天空。

阴风阵阵,浑定双眼流着血泪,对苍穹发下誓愿,“无方烬,不管你在那里,我要把你挖出来,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