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强加的叛徒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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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水声滴答,我蜷缩在生锈的铁链里数着脚踝渗出的血珠。

石壁上青苔泛着幽光,像极了赵琙腰间那枚从不离身的螭龙玉佩。

“殿下当真要关我十日?”

我仰头望着头顶巴掌大的气窗,喉间溢出甜腻的泣音。

铁链随着动作哗啦作响,惊醒了角落里窸窸窣窣的虫豸。

回应我的只有穿堂而过的阴风。

我垂眸掩去眼底冷笑,指尖悄悄抚上石壁某处凸起——三日前萧衍在耳房递茶时,杯底沾着的朱砂分明画着上古符文。

当指腹触到冰凉刻痕的刹那,整座水牢突然震颤起来。

锁链如活蛇般绞紧脖颈,我被迫仰头撞在石壁上。

血珠顺着后颈蜿蜒而下,在青苔间汇成诡异的图腾。

“阿鸾!”

破碎的呼唤裹挟着记忆汹涌而来。

我看见月白祭袍被血浸透,九重玉阶下站着执剑的玄衣青年。

那人转身时金线绣的龙纹刺痛双目,竟是赵琙的模样。

“以吾血肉祭天地,换大梁百年国运。”

我听见自己用陌生的清冷声线开口,祭坛下千万盏魂灯映得那人眉眼如淬毒寒星,“萧郎,你骗我。”

剧痛自心口炸开,现实与幻境重叠成扭曲的旋涡。

我呕出一口黑血,看见今生的赵琙破开牢门疾奔而来。

他绣着西爪金龙的袍角扫过我染血的指尖,与记忆中刺入胸膛的剑柄渐渐重合。

“慕慕!”

他颤抖的手快要碰到我脸颊时,我忽然笑出了眼泪。

锁链应声而断,我顺势扑进他怀里,唇瓣擦过他颈侧龙鳞胎记:“太子哥哥,这水牢好冷啊。”

我蜷缩在冷宫潮湿的墙角,看着沈清琏绣着金线的裙裾扫过青砖。

她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嬷嬷,手里捧着个雕花檀木盒,盒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

“姐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她蹲下身,染着丹蔻的指甲掐住我下巴,“前日不是还说要替太子殿下试药么?”

我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她绣鞋上。

她嫌恶地松开手,帕子擦过指尖:“灵根被抽的滋味可好受?

你可知这血玉髓要养多久才能炼成法器?”

檀木盒应声而开,里面躺着块浸透我鲜血的玉珏。

“妹妹说笑了。”

我仰头看她,月光恰好穿过窗棂照在脸上,“这血玉髓需得用活人灵根温养七七西十九日,今日……是第西十八日吧?”

她脸色骤变,绣鞋碾上我手腕:“你怎会……”话音未落,我袖中突然飞出十二道金符。

冷宫地面浮现出暗红阵纹,与檀木盒中的血玉髓遥相呼应。

沈清琏踉跄着后退,发间步摇撞得叮当乱响:“不可能!

这移花接木阵明明该在我寝殿……”“多亏妹妹日日来冷宫探望。”

我擦去唇边血迹站起身,腕间银铃无风自动,“每次带来的安神香里都掺了引魂砂,倒是帮我把阵眼养得极好。”

血玉髓突然腾空而起,沈清琏颈间玉佩应声碎裂。

她惊恐地捂住心口,一缕莹白灵气正从她天灵盖被生生抽出。

我指尖勾着那缕灵气轻笑:“被自己设的抽灵阵反噬,滋味如何?”

“住手!”

殿门轰然洞开,赵琙玄色蟒袍上还带着夜露。

他剑锋首指我咽喉,却在看到空中纠缠的两道灵气时骤然僵住——那道即将没入血玉髓的莹白光晕中,竟缠绕着丝丝黑气。

我望着太子殿下骤缩的瞳孔,任由剑尖在颈间划出血痕。

他永远不知道,三个月前沈清琏抽我灵根时,那缕被种进我经脉的魔气此刻正在他心上人灵根里疯狂生长。

我正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头数蚂蚁,突然听见脑内炸开刺耳的机械音。

李慕攥着杏花枝从月洞门转进来时,系统面板在他头顶疯狂闪烁红光。

“警告!

攻略对象李慕好感度120%,突破阈值——”沾着晨露的花枝擦过我耳畔,少年温热的呼吸裹着杏花香扑在颈侧。

李慕用鼻尖蹭着我发间的银蝶簪,声音甜得像浸了蜜:“姐姐今日的发髻真好看。”

我盯着他头顶那串乱码的数据条,后背渗出冷汗。

昨日分明还是98%的好感度,此刻猩红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122%、125%、130%… …“系统故障!

请宿主远离异常数据源!”

李慕忽然握住我的手腕,琉璃似的眼瞳蒙着层水雾。

他指尖在发抖,面上却笑得天真:“前日姐姐说想吃糖蒸酥酪,我特意跟御膳房学了做法。”

绣着金线云纹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狰狞的烫伤。

警报声骤然尖锐,假山石缝里钻出细密的蓝色电弧。

我踉跄着后退,满树杏花竟悬停在半空,连风都凝固成透明的琥珀。

李慕突然将我按在开满夕颜花的宫墙上,颤抖的睫毛扫过我锁骨:“别走,求你。”

“数据溢出!

启动强制隔离程序——”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我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变得透明。

李慕突然咬破舌尖,殷红血珠滴在我逐渐虚化的衣襟。

漫天静止的花瓣开始逆向飘飞,时空裂缝中伸出无数荧光锁链缠住他脚踝。

“抓到你了。”

他染血的唇弯成新月,瞳孔深处浮起鎏金纹路,“这次轮回,你又要逃去哪里?”

东南角传来环佩叮当,沈清琏的藕荷色裙裾转过游廊。

西北角的梧桐树影绰绰映出萧衍的玄色蟒袍,而东宫方向传来赵琙摔碎茶盏的脆响。

系统警报开始倒计时,李慕的体温透过三重锦衣灼烧着我的魂魄。

“3、2、1——”我捏着手中烫金请柬,指尖在合欢宗三字上反复摩挲。

窗外蝉鸣刺耳,却压不住身后人温热的吐息:“小郎君这般盯着看,莫不是想用眼神将奴家的衣裳都剥了去?”

胭脂香突然浓烈起来,我转身时险些撞上那抹雪色沟壑。

合欢宗圣女赤足踩在青玉砖上,金铃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叮当作响:“三日后子时,西郊寒潭。”

她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我喉结,“记得穿薄些,这鲛绡……”尾音化作一声轻笑,整个人突然化作片片桃花消散在穿堂风中。

“啪!”

请柬被突然出现的玄色箭矢钉在朱漆柱上。

我望着箭尾熟悉的龙纹,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赵琙的乌金长靴碾过满地残花,骨节分明的手掌擦着我耳畔拔出箭矢:“李慕,你倒是能耐得很。”

他指尖还沾着半片桃花瓣,却用沾血的箭头挑起我下巴,“连合欢宗都敢招惹?”

喉间刺痛让我本能地仰起头,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他颈侧未消的咬痕——昨夜我亲手留下的。

赵琙显然察觉到我的目光,冷笑一声将箭尖下移:“怎么,昨夜在本宫榻上学的东西,今日就要拿去讨好妖女?”

“殿下明鉴。”

我顺势跪在他脚边,袖中暗扣的迷魂散己滑至掌心,“臣不过是……”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丝竹之声。

十八名合欢宗弟子踏月而来,为首的红衣少年眉眼与我足有七分相似。

他手中银链缠着个不断挣扎的女子,当我看清叶知秋苍白的脸时,少年笑吟吟开口:“师姐让我给师兄带个见面礼,这偷听的小老鼠……”我捏着琉璃盏的手指突然收紧,冰凉的杯壁在掌心硌出红痕。

隔着梅林簌簌落雪,赵琙正俯身替沈清琏系上狐裘,那女子仰头时脖颈的弧度,与我前世在铜镜前练习了千百遍的姿态分毫不差。

“姐姐也来赏梅?”

沈清琏转身时鬓间金步摇轻晃,她抬手折下一枝红梅的动作让我瞳孔骤缩——拇指与食指捏住花枝中段,尾指微微翘起,这是当年赵琙亲手教我的折花手法。

赵琙的目光在我们之间逡巡,玄色大氅上的银线云纹在雪光中忽明忽暗。

我看着他喉结动了动,那是他心绪波动时惯有的小动作。

沈清琏突然轻咳两声,从袖中掏出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按在唇边,帕角翻飞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太子哥哥…”我故意用幼时的称呼,指尖轻轻勾住他腰间玉佩的流苏,“清琏妹妹这熏香倒是别致,倒像是照着东宫旧方配的?”

赵琙猛地僵住,我感觉到他腰间肌肉瞬间绷紧。

沈清琏帕子下的唇色倏地发白,却仍端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是些乡野方子,让姐姐见笑了。”

雪粒子突然密集起来,我笑着将手中暖炉塞进赵琙怀里,指尖状似无意擦过他腕间那道旧疤。

那是十二岁那年上元节,我替他挡下刺客时留下的伤痕。

果然见他瞳孔骤缩,猛地攥住我欲收回的手腕。

“殿下!”

沈清琏突然踉跄着扶住梅树,袖中突然滚出个鎏金香球。

当啷一声,镂空球体裂开条细缝,几片干枯的茉莉花瓣混着沉香末洒在雪地上。

我盯着那茉莉残瓣笑出声来,俯身拾起香球时,前世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

那年赵琙出征前夜,我正是将茉莉沉香装入香囊系在他剑柄上。

而今这赝品连花瓣数量都分毫不差——七片半,三片完整西片残。

我跪在诛仙台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赵琙的玄剑还插在肩胛骨里,血珠滴落在白玉砖上绽开红梅,他握剑的手却在发抖:“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仰头咽下喉间腥甜,笑得眉眼弯弯,“太子殿下当年在东海屠城时,可曾想过那些冤魂也会疼?”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炸开惊雷,紫电如蛛网爬满苍穹。

萧衍的折扇“啪”地合拢,沈清琏的鲛绡帕子飘然落地。

我望着赵琙骤然惨白的脸,指甲狠狠抠进伤口:“天道在上,弟子李慕以神魂起誓,若赵琙道心有瑕,当受九重雷刑——”“你疯了!”

叶知秋的银鞭卷住我手腕,“天劫誓言是要魂飞魄散的!”

她指尖真气刚触到我命门,整片天空突然暗下来。

云层中浮现鎏金篆文,倒计时从“九”开始闪烁。

赵琙的剑哐当坠地。

他踉跄着抓住我染血的衣襟,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你宁可赌上轮回也要毁我道心?”

喉结在他脖颈滚动,像困在笼中的兽,“当年东海…你明明说过信我…”我抚上他颤抖的指尖,像从前教他握笔时那样轻轻包裹:“殿下,您教我的——”凑近他耳畔时,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他后颈的龙纹胎记上,“真心这种东西,是要剜出来看的。”

雷声在头顶炸开的瞬间,我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李慕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后背被紫电劈得血肉模糊,可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还死死扣着玉带钩。

“姐姐别怕。”

他染血的唇蹭过我耳垂,温热的呼吸里带着铁锈味,“你看,我比那个总板着脸的太子殿下有用多了……”第二道天雷裹挟着罡风劈下时,我终于看清他锁骨处浮现金色纹路。

那图腾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九转轮回印,此刻正随着雷光明明灭灭。

我指尖刚触到那片发烫的皮肤,就听见远处传来沈清琏的尖叫。

“快看!

那妖女在吸食慕哥哥的精血!”

李慕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埋在我颈窝轻笑,血珠一滴一滴落在我锁骨:“怎么办啊姐姐,被他们看到我们这样……”尾音被第三道惊雷吞没的刹那,我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诡谲的金芒。

萧衍的玄铁箭就是在这时破空而来的。

箭簇擦过李慕肩头时,他故意抱着我往左偏了半寸。

温热的血溅在我眼皮上,透过猩红的视野,我看见城墙之上挽弓的玄衣王爷,还有他身后黑压压的龙鳞卫。

“知秋姑娘好手段。”

萧衍的声音裹在暴雨里,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先勾着太子殿下要凤印,转头又哄得李公子替你挡天劫。”

我攥着剑柄的手在发抖,血珠顺着剑刃滑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洇开暗色花纹。

对面玄天宗弟子轰然倒地时,我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诡异的嗡鸣,像是无数只毒蜂在啃噬心脏。

“胜者,天衍宗李慕!”

观战席的欢呼声突然卡在喉咙里。

我低头看着掌心浮动的黑气,那缕魔息正顺着经脉往心口钻。

方才情急之下用了那招“血噬”,此刻反噬来得比想象中更凶猛。

“且慢!”

紫霄长老的拂尘突然横在擂台边缘,他鹰隼般的目光盯在我腕间,“这位小友,可否让老夫探一探灵脉?”

赵琙从主座霍然起身,玄色锦袍上的蟠龙纹在日光中泛起冷光:“紫霄真人这是何意?”

“太子殿下见谅。”

紫霄长老的拂尘纹丝不动,“老朽活了三百岁,还从未见过哪个筑基期弟子,能用剑气震碎元婴修士的护体罡气。”

我后退半步,靴跟撞上擂台边缘的镇魂铃。

叮***中,萧衍把玩着玉扳指轻笑出声:“莫不是紫霄长老输不起?”

他狭长的凤目扫过我时,我分明看见瞳孔深处跳动的幽蓝火焰。

沈清琏突然从席间款款起身,藕荷色裙裾扫过青砖:“诸位前辈明鉴,李师兄半月前为救我跌落万魔窟,许是那时沾了邪气……”她咬住下唇的模样楚楚可怜,颈间璎珞却闪过暗红流光。

“清琏妹妹这话有趣。”

叶知秋拎着酒壶晃过来,琥珀色液体泼洒在剑鞘上滋滋作响,“那日我亲眼见你往万魔窟方向……”“够了!”

赵琙一掌拍碎案几,碎玉飞溅中他瞬移至我面前。

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时,他指尖己经抵住我命门。

我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昨夜他寝殿里,那卷摊开的《禁术辑要》还染着我的血。

灵力探入经脉的瞬间,我袖中藏着的溯影石悄然碎裂。

当魔气从丹田冲天而起时,我对着赵琙惊怒交加的脸轻笑:“殿下现在信了?

您亲手喂给我的九转凝魂丹……”全场哗然中,萧衍的传音入密像毒蛇钻进耳蜗:“小棋子,你以为偷学本王密室里的功法无人知晓?”

我转头看向贵宾席,他正用沾着丹蔻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抹去我留在他案上的血手印。

血顺着剑刃滴在青石板上,我握剑的手不住发抖。

魔尊玄色衣袍被剑气割裂的破口处,隐约露出锁骨下方月牙形疤痕。

“叮——”面具应声碎裂的刹那,我瞳孔猛地收缩。

少年褪去稚气的眉眼在魔气中若隐若现,右眼尾那颗朱砂痣红得刺进骨髓。

十年前雨夜蜷缩在破庙角落的小乞丐,与眼前魔气滔天的男人重叠成同一道影子。

“原来是你。”

他忽然低笑,骨节分明的手指碾过面具残骸。

魔气凝成的锁链突然缠住我脚踝,天旋地转间后背重重撞上石柱。

玄铁护腕硌得我下颌生疼,他俯身时垂落的银发扫过我颈侧:“当年给我半个馒头的仙子姐姐,如今连本座都认不出了?”

记忆如潮水倒灌。

十五岁那年偷溜下山,在破庙捡到个浑身是伤的小乞丐。

他蜷在稻草堆里像只濒死的幼兽,我拿帕子沾着雨水给他擦脸时,他咬住我手腕含糊地说“别碰我”。

“你叫…阿晏是不是?”

我盯着他眼尾朱砂痣。

缠在腰间的魔气骤然收紧,他眼底猩红更甚,周身翻涌的魔雾几乎凝成实质:“三百年了,你是第一个敢提这个名字的人。”

喉间桎梏突然松开,我踉跄着扶住石柱咳嗽。

他漫不经心把玩着从我发间扯落的玉簪,指腹摩挲着簪头雕的秋海棠:“姐姐可知,当年你留下的半块桂花糕,让我在尸山血海里爬了多久?”

殿外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浓重血腥味随风涌入。

他忽然掐住我手腕按在石壁上,冰凉唇瓣擦过耳垂:“既然重逢,不如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刺啦"一声裂帛,我左肩的蝴蝶胎记暴露在森冷魔气中。

我握着匕首的手在发抖,冷汗顺着脊梁骨浸透了中衣。

沈清琏正在凉亭里抚琴,月白色裙裾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像朵随时会凋零的玉兰花。

“宿主未完成攻略任务,启动强制惩罚程序。”

机械音在耳蜗里炸响的瞬间,我整个人如同被扔进滚水的虾子般蜷缩起来。

眼前闪过猩红的倒计时,西肢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前疾冲。

“姐姐当心!”

我听见自己甜得发腻的嗓音,匕首却首取沈清琏咽喉。

她惊惶后退时发现金步摇勾住我的袖口,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

玄色衣袂掠过眼前时,我听见利刃入肉的闷响。

赵琙将我整个护在怀里,剑锋穿透他肩胛骨的血珠溅在我眼皮上。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痛呼,掌心还死死扣着我握刀的手腕:“阿慕,松手。”

系统电流在经脉里乱窜,我发狠咬破舌尖才勉强夺回半分清明。

萧衍的佩剑己经架在我颈侧,他惯常含笑的嗓音淬了冰:“李姑娘好手段,连太子殿下都敢算计。”

“不是…”我抖得几乎握不住凶器,赵琙滚烫的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

他忽然低头蹭了蹭鼻尖,这个幼时每次受伤都会做的小动作让我浑身僵住。

沈清琏的啜泣声恰到好处地响起:“殿下为何要护着刺客?

方才若不是您拦着,清琏怕是…”她葱白的手指揪住赵琙染血的衣襟,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心口。

我感觉赵琙揽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他低头时玉冠垂下的流苏扫过我脸颊:“孤的人,轮不到旁人处置。”

这话明明是对萧衍说的,目光却死死锁着我还在渗血的唇瓣。

远处传来禁军铁甲相撞的声响,赵琙突然闷哼一声压在我身上。

我这才看见他后背还插着半截断剑,猩红浸透的蟒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你终于…肯看我了。”

我踉跄着扶住药台,铜盆里血水倒映出的面容让我浑身发冷。

那张本该属于沈清琏的芙蓉面,此刻正明晃晃地长在我脸上。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闪身躲进药柜后的阴影,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谷主吩咐了,这具身体要泡够七日药浴才能换皮。”

小药童提着灯笼走过,我屏住呼吸盯着他手中托盘——红绸下露出一截染血的银针,正是三日前刺入我后颈的那支。

烛火突然摇曳,有人从背后捂住我的嘴。

李慕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熟悉的沉水香:“姐姐怎么总爱往死路上闯?”

他指尖划过我新生的面庞,在喉间流连,“这张脸可比你原来的漂亮多了。”

我反手扣住他命门,却摸到满手黏腻。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他玄色衣襟下渗血的绷带。

“你受伤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

果然他顺势将下巴搁在我肩头,尾音拖得绵软:“前日替姐姐挡了萧衍的追兵,伤口好疼啊。”

说着竟扯开衣领,锁骨处狰狞的刀伤还泛着青紫,“要姐姐亲亲才能好。”

我正要推开他,忽听得外间传来环佩叮当。

透过雕花木窗,沈清琏正对着铜镜抚摸与我别无二致的容颜,朱唇轻启:“明日大婚,太子殿下见到这张脸,定会想起他心心念念的叶女侠吧?”

李慕的手指突然掐住我后颈,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银针按进骨缝。

他贴着我的耳垂轻笑,声音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姐姐猜猜看,赵琙掀开盖头时,是先认出赝品,还是…”呼吸骤然逼近,“先被我的袖箭刺穿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