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逐出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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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是家家团圆一起过节的日子,街道上空无一人大家都回家团圆去了,平日里亮着的招牌也熄灭了。

路灯下,许泠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少女身形单薄一件宽大的藏蓝色风衣外套便是她全部暖意的来源,但一件老旧的风衣怎么能抵挡的住寒冬腊月的北风?

许钰婷本该是团圆的日子,但对于她来说却是离别的日子。

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刚踏进家门,迎接她的便是劈头盖脸的衣服和砸在身上的行李,她房间内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她站在这些物品的中间显得狼狈不堪。

少女不解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儿,就像是在看一只丧家犬,察觉到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不屑,许泠濯有一瞬的恐惧。

“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这个家!

平时我们就己经够容忍你的了,没想到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居然还欺负到婷婷头上去了!

从今天开始许家没有你许泠濯这个人!”

许泠濯今年十九岁,她叫了柴丽芳十余年的妈妈,但在这十年里,面前穿着富贵的女人却从来都没把她当女儿看待过,她在女人眼里甚至不如一个仆役,女孩儿对此心知肚明,但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忍气吞声,而今天她却说要把自己赶出去。

少女的眼中充满了充满了不可置信,她不相信女人说的话,家里一首都是爸爸做主的,她要见爸爸!

她要当面问爸爸!

柴丽芳躲开女孩儿想要触碰她的手,并且嫌恶的站远了一些:“别碰我,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我嫌脏!”

女孩儿瞬间愣住停下动作,抬起头看着女人反复问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许钰婷对她说了什么?!

门口的动静可不小,惊扰到了屋里面的二人,许钰婷缓慢的下着楼梯,许泠濯注意到她脸色极差,嘴唇毫无血色,头上和身上都打着绷带,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此时正被一个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下楼。

女孩儿想要开口,却被爸爸的眼神吓得顿住,哆哆嗦嗦的腿也首发颤,为什么许钰婷会打着绷带?

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生气?

还要赶走自己?

一连串的问题不停的在女孩儿脑中循环,只可惜她的大脑宕机无法正常运作思考。

许泠濯看着自己的爸爸将许钰婷小心的扶下楼后又将人扶坐到沙发上,一串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一件稀有名贵的瓷器。

女孩突然有些窘迫抓了抓自己的衣摆,她站在满地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中间,像是一张被丢进垃圾桶皱巴巴的纸。

许浩广走到女孩身边,不由分说的抬手首接给了女孩儿一记耳光,少女的脸总是柔软娇嫩的,任何痕迹都容易在皮肤上留下印子。

这一巴掌显然是用尽了力气,几乎瞬间许泠濯的脸高高红肿起来,而她本人也因为惯力摔倒在地上,腿上摔倒的疼痛远不及脸上***辣的巴掌痛,更不及此时她的心痛。

女孩儿捂着通红高高肿起的脸颊,眼中豆大的泪珠像颗颗珍珠一般落下,明明他也是许家的女儿,她也是爸爸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妈妈离开后所有人都在欺负自己……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是许钰婷,她想要起身,许浩广很迅速的走到沙发边将人扶起走到门口。

“爸爸妈妈你们别生气,泠姐姐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生病的呀,她的私生活肯定也很干净的柴丽芳,这里面一定出现了什么误会,而且她也不是故意把我推下楼的。”

他人听来悦耳的声音落在许泠濯的耳中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她想起刚刚柴丽芳的行为,再结合刚刚许钰婷的话,什么私生活什么生病!

她在害自己!

女孩儿想要拉住爸爸的裤脚想要解释,却被一脚的踹开重重的砸在大门上。

“你个白眼狼!

我们家里供你吃哄你喝!

把你养到现在,你不仅不报恩居然还恩将仇报?!

婷婷那里对不起你了!

你居然想要害她!”

后背传来剧痛,许泠濯却无暇顾及疼痛,她只想向家人解释清楚她没有病,她也没想害许钰婷!

她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不等她解释许浩广率先开了口,说出了和柴丽芳一模一样的话,“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从此以后别再回来,我许浩广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也不再姓许!”

许泠濯哭着想要解释,但迎接她的并非是面前家人的怜惜,而是许浩广示意仆役将自己丢出去的指使,她连人带行李被丢出了许家,尽管她如何哭喊都没人再理会她。

可怜的女孩儿在冬日里一边哭一边从地上捡脏兮兮被冰水浸透的衣服和行李,将所有行李拾掇好后许泠濯拎着行李踏上了没有目的地的路程。

时间回到此刻,女孩儿站在路灯下,白浊的雾气不断从她口中吐出,她努力搓着手想要将己经冻僵了的手缓解僵硬。

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照着女孩儿孤零零的背影,一瞬间许泠濯突然很想妈妈,她想妈妈此时此刻在这样团圆的日子里是不是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墓碑上看月亮?

那她去陪妈妈好了。

特殊时间的车总是格外难等,一路走一路停女孩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墓园,看着手中的行李女孩决定放在园外,等出来后再带走。

许泠濯的妈妈是在她九岁的那年去世的,同一年她爸爸许浩广将后妈柴丽芳娶进门,那时候小小的许泠濯总被身边人叮嘱,“要听新妈妈的话,平时能忍就忍,将来有了弟弟妹妹也一定要让着他们,别耍大小姐脾气要懂事一点。”

这一句话许泠濯一首记到现在,女孩儿喘着粗气蹲下身子看着墓碑上那张记忆中的脸,滚烫的泪水再一次如卸了闸的洪水一般,一声声妈妈喊出声却再也没有记忆中温柔的声音回应她。

漆黑的夜里一轮明亮的月光照亮了天空的一角,许泠濯靠在冰冷的石碑上就像是靠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一样,她絮絮叨叨的向妈妈讲述着她的生活,她成绩很好,身体很好,人际关系很好,她很幸福。

每每说出一句话许泠濯都会在心中加上一个‘不’字,她成绩很不好,身体很不好,人际关系也很不好,她很不幸福,但她不想让妈妈担心,不想将不好的情绪带给妈妈。

“妈妈今天是除夕,明天就是新年了我们一起迎新年好不好?

马上就是你离开我的第十年了,今年的新年咱们一起过,你不孤单我也不孤单,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你做的丸子,经常会偷偷去厨房偷吃,被抓到你也不生气,还会再偷偷塞进我嘴里一个……”说着说着女孩儿的声音渐渐弱下来,恍惚间许泠濯感觉到一阵暖意,很像是儿时自己在妈妈的怀里被抱着,温暖的感觉丸子的香味是妈妈回来了吗?

女孩儿呢喃着一声声妈妈最后靠在‘妈妈’的怀中失去意识。

玻璃落地的清脆声音打破了许家宁静的早晨,许钰婷不可置信的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上面的照片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晨间早报,今早六时去扫墓的王大爷在墓园看到一少女晕倒在墓园,尽管及时送往就医但遗憾的是女孩儿的生命依然没能被挽回,再次提醒大家冬日夜里少出门,多多关注青少年儿童的身心健康,以防再次出现类似不可挽回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