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刚跨过门槛，三支透骨钉便擦着耳垂钉入立柱，木屑纷飞。
"反应不错。
"沈清霜从梁柱上跃下，袖弩还冒着青烟。
她身后七名劲装汉子腰间玉佩刻着兰草，正是江湖传闻中沈氏暗卫"兰七剑"。
林砚拍了拍衣摆的灰尘："沈姑娘的见面礼，倒是和天机阁的手段有得一拼。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擦着他发顶劈下，他后仰躲过，剑锋在青砖上斩出半寸深痕。
使剑的汉子冷笑："嘴硬的小子，先接我三招！
""慢着！
"沈清霜甩出软鞭缠住剑刃，"他是解开天机阁阴谋的关键。
"她将一卷羊皮图抛来，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天机阁分舵，还有朱笔批注：八月十五，金陵祭天，火器暗藏。
林砚展开记忆中的画面：运河畔父亲被斩断的手掌、密室里堆积如山的火铳图纸、还有母亲咽气前塞给他的半块玉佩。
他的手指抚过图上扬州的标记："扬州盐运司，他们的火器中转站？
"沈清霜挑眉："子时行动。
不过..."她突然出剑刺向林砚咽喉，"我要看看，你是否有资格与我们并肩。
"长剑距离咽喉三寸处戛然而止——林砚的剑尖己抵住她的胸口。
两人呼吸交错，林砚看见她眼底闪过惊讶，还有一抹转瞬即逝的温柔。
"好！
"兰七剑中有人喝彩，沈清霜收回长剑，耳尖泛红："明日酉时，城外竹林***。
"子时的扬州笼罩在薄雾中。
林砚与沈清霜贴着城墙潜行，她身上淡雅的兰草香混着潮湿的水汽，莫名让人心安。
前方盐运司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守卫们的青铜面具泛着冷光。
沈清霜低声道："天机阁死士，袖箭淬有鹤顶红。
"话音未落，库房内传来铁器碰撞声。
"这批火器必须赶在祭天前..."林砚踹开木门，剑光如匹练。
死士们立刻结成八卦剑阵，铜铃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脑中闪过剑诀要诀，长剑挽出七朵剑花："剑决浮云气，弓弯明月辉！
"剑气化作流云，首冲阵眼"天冲位"。
沈清霜趁机掷出烟雾弹，兰七剑从屋顶跃下。
林砚在浓烟中摸索，终于从暗格里摸出一本账册，上面记载着天机阁与司礼监的往来密信。
就在此时，瓦片碎裂声响起，玉面修罗摇着折扇现身，扇骨上的金线绣着狰狞鬼面："林家余孽，交出账本。
"沈清霜挡在林砚身前，长剑出鞘："你伤不了他。
"玉面修罗突然甩出九枚透骨钉，泛着诡异的青芒。
沈清霜挥剑格挡，银针却擦过她的手臂，瞬间渗出黑血。
林砚瞳孔骤缩，体内热血翻涌，古剑自动出鞘，龙吟声中，他吟道："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
"磅礴剑气与扇风相撞，激起的气浪掀翻屋顶。
林砚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经脉中苏醒，诗句化作实质的剑意。
激战中，他瞥见沈清霜倚着柱子下滑的身影，心脏猛地抽痛。
当玉面修罗消失在夜色中时，林砚扔下账本，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清霜，坚持住！
"沈清霜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原来...你也会...紧张我..."昏迷前，她的手无力地垂落，林砚慌忙握住，触手一片冰凉。
背着她在雨巷中狂奔时，林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某种更汹涌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