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关于我拿灵液当洁厕剂这件事
"我第108次把冻得通红的手从冰水里抽出来，对着木桶里泛着荧光的蓝色液体龇牙咧嘴。
三天前我还是个在广告公司改PPT的社畜，现在却成了玄天宗最底层的杂役弟子——主要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刷恭桶、擦飞剑、以及给仙鹤修剪脚指甲。
"小葵姐！
你又在偷喝灵液？
"窗外突然冒出个扎着双丫髻的小脑袋，吓得我差点把鬃毛刷塞进鼻孔。
我抓着青花瓷瓶的手微微颤抖，瓶身上"九转灵液"西个篆体字旁赫然印着Q版马桶图案——这都要"归功"于玄天宗祖传的炼丹房设计。
三百年前某任掌门为省建材钱，竟让丹炉与茅厕共用通风管道，导致所有药瓶都沾染了不可言说的气息。
"阿圆！
"我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渍，"这是擦丹炉的清洁剂，喝下去会死人的！
"八岁的小丫头抱着破布偶翻窗进来，羊角辫上沾着可疑的绿色粘液："可是李婶说，你上次把淬体液当眼药水点，眼睛亮得像夜明珠呢！
"我尴尬地咳嗽两声。
这事儿得怪修真界糟糕的包装设计——谁会把增强视力的灵液装在雕花琉璃瓶里，还跟现代滴眼液长得一模一样？
"这次想要什么皮肤？
"我转移话题掏出热熔胶枪，"上周给戒律长老仙鹤做的杀马特造型喜欢吗？
"阿圆眼睛"唰"地亮了："要会喷火的凤凰！
昨天器峰师兄的坐骑把后厨腊肉烤焦了，李婶追着骂了三条街！
"我们正给布偶粘麦劳劳薯条当尾羽，柴房木门突然"砰"地被踹开。
"陆！
小！
葵！
"王婆的狮吼功震得房梁掉灰，这位修真界容嬷嬷今天换了身绛紫锦袍，活像颗行走的紫甘蓝。
"在呢在呢！
"我一把将阿圆塞进柴堆，"您老今天气色真好，这新衣裳衬得您雍容华贵...""少拍马屁！
"老太太甩着帕子打断我，"申时前刷不完丹房夜壶，今晚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我瞅了眼日头："现在才巳时，您让我刷六个时辰夜壶？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唤啊！
""你说什么？
"王婆眯起三角眼。
"我说您真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
"我抄起鬃毛刷表演高速擦洗，"您看这包浆厚度，没点耐心根本擦不出古董光泽！
"老太太从鼻子里哼出声，甩着帕子往外走："酉时（下午5点-7点）来膳堂，给你留了碗灵米粥。
"门帘晃动的瞬间，阿圆"噗嗤"笑出声："葵姐姐，你好像话本里那个...那个...""跪着要饭的？
""不是！
"小丫头蹦起来，"像娘亲养的戏猴！
王婆扔个桃子你就翻跟头！
"我捏着她肉嘟嘟的脸蛋磨牙："信不信我把你绑去给仙鹤当童养媳？
"小丫头顿时不敢造次。
"轰！
"当蓝色灵液开始沸腾时，我恍惚看到那杯阴魂不散的枸杞冰美式。
咖啡表面浮现出我妈在停尸房撒泼的画面："我闺女没死！
她手机计步器还在动！
"法医举着报告结结巴巴："可是苏女士...陆小姐的脑电波...好像在另一个维度蹦迪...""废话！
"我妈掏出我手机，"她蚂蚁森林能量球还在收！
"这魔幻现实主义的场面被爆炸声打断。
我抱头鼠窜时，终于理清了穿越逻辑——我妈的黑暗料理打通了异界通道，原主的作死体质成了最佳信号接收器。
蘑菇云从柴房腾起时，我正抱着阿圆表演驴打滚。
蓝色液体在青石板上滋滋冒泡，逐渐凝聚成熟悉的花体字：通马桶找老张，138xxxxx329！
"要死要死要死..."我盯着前司给家政公司做的灯牌广告，"穿越还带植入？
"王婆的尖叫堪比防空警报："我的九转灵液！
这是要给掌门的八百大寿贺礼！
""您早说啊！
"我边跑边喊，"我老家过寿都送脑白金，谁家好人送洁厕灵啊！
"丹田突然传来震动，这久违的触感——我摸向腰间——居然掏出了个青铜诺基亚！
，屏幕裂得像蜘蛛网，上面正闪着：反向毒奶系统激活检测到宿主作死值爆表当前任务：被罚扫山门台阶（0/1000）奖励：自动除尘咒"孽障！
"白胡子长老御剑而来，我扑过去抱住他大腿："弟子罪该万死！
我这种废物就该去扫厕所！
连洁厕灵都调不好的垃圾活着浪费灵气！
"我死死抱住刘长老的腿，能清晰感受到他道袍下紧绷的小腿肌肉在抽搐。
老头儿白胡子尖上挂着可疑的液体——可能是我刚才干嚎时喷出的唾沫星子。
"松、松开！
"他兰花指捏着衣角往后拽，"成何体统！
"那撮山羊胡随着怒吼上下翻飞，像只炸毛的猫尾巴。
老头儿的拂尘"啪嗒"落地。
测灵碑突然裂开条缝，飘出我妈的广场舞神曲："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测灵碑裂缝中飘出的广场舞神曲突然切歌，变成了我妈独创的《大悲咒Remix版》。
碑面鎏金大字明晃晃闪着"大道至简·沙雕体"，我发誓看到刘长老的假牙"咔嗒"掉下来又被他用舌尖顶了回去。
"大道希音！
"刘长老激动得假牙打颤，"千年难遇的大道至简体！
""啥？
"我趁机偷瞄手机，电量显示10%，屏保是我妈跳广场舞的照片。
照片角落闪过玄天集团logo，快得像是幻觉。
"玄天宗列祖列宗在上！
"掌门不知何时掏出了他的镀金大喇叭，激动得玉冠流苏乱颤，"这丫头我要定了！
江离！
给她安排天枢峰海景洞府！
"我瞄了眼远处光秃秃的山崖，所谓的"海景"怕不是指云海。
江离师兄顶着青黑的眼圈飘过来，我这才发现他睫毛长得过分，在眼睑下投出的阴影活像被人揍了两拳。
"从今日起，你便是天枢峰第九位亲传弟子。
"掌门宣布时，我正盯着他头顶晃悠的玉冠流苏。
职业病发作的我脱口而出："建议换成亚克力材质，轻便耐磨还显年轻...""咳咳！
"江离师兄用手肘捅我，"师妹，接玉牌。
"这位天枢峰卷王顶着比熊猫还重的黑眼圈，腰间玉牌刻着"996是福报"，剑穗上挂着"今日事今日毕"的香囊。
"咱们子时（半夜-次日凌晨1点）练剑，丑时（凌晨1点-3点）打坐，每月休沐半日..."他念经似的背门规时，玉牌突然发出刺耳的提示音："您有新的没团订单，请及时处理。
"他面无表情地掐诀，本命剑"嗖"地窜到半空，剑柄保温箱上"准时必达"的锦旗迎风招展。
"等等！
"我拽住他飘起的衣角，"师兄你这接单频率，是打算靠外卖证道吗？
"他死鱼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勤工俭学。
师尊说赚不够十万灵石，就把我剑穗上的夜明珠换成荧光石。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上次给合欢宗送静心丹，她们给了我小费...""江！
离！
"掌门的大喇叭突然炸响，"你又拿为师的话当耳旁风！
"我们同时缩脖子，活像被教导主任抓包的中学生。
江离御剑起飞时，我分明看到他后颈处贴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个流泪猫猫头——这该死的修真界居然有便利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御剑起飞，他甩来张皱巴巴的优惠券，"首次下单五折，代购朱砂符纸，代写悔过书，代排队领筑基丹...""能代相亲吗？
""加钱就行！
"他剑柄上的LED灯牌切换成"滴滴红娘"。
暮色中的"卷王居"让我虎躯一震——门匾题着"睡觉可耻"西个大字用荧光粉书写，窗棱雕着密密麻麻的"天道酬勤"，连石枕上都刻着"生前何必久睡"。
"这装修...是刑讯室改造的吧"我嘴角抽搐，"上辈子是衡水中学毕业的？
"手机突然震动，我妈发来语音："闺女！
妈新学的御剑术！
"点开视频，她踩着买菜小推车在广场上蛇形走位，背景音是大爷们的喝彩："苏大姐这招鹞子翻身绝了！
"背景里王叔举着糖葫芦助威："老苏，压弯注意重心！
"张姨挥舞丝巾打call："左边！
左边有空位！
"保温杯突然迸发金光，枸杞在灵泉里跳起西小天鹅。
我对着月亮举起杯子："等着吧老妈，迟早带你御剑抢广场舞C位！
"此时，丹房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江离的哀嚎响彻云霄："谁把跳跳糖当清心丹炼了啊！
"紧接着是掌门兴奋的喇叭声："新产品！
就叫霹雳雷火珠！
"我瘫在石床上，听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手机电量跳到9%，屏保照片里母亲扬起的嘴角沾着奶茶渍。
指尖抚过那个熟悉的玄天集团logo，忽然发现它正在缓慢旋转，像只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