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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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7月15日,中缅边境暴雨倾盆。

陈青阳的牛皮笔记本在泥水中浮沉,泛黄纸页上潦草写着:“它们不是萤火虫...那些光在吃人...”---陈撼山蹲在青石板上,指尖摩挲着罗盘边缘的铜锈。

三只山蚂蟥正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五十米处的断崖。

“天星移位,地脉倒悬。”

他抓起把红土在鼻尖轻嗅,“这土里混着人油味。”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声,陈撼山反手甩出三枚铜钱。

叮叮叮三声脆响,铜钱深深嵌入桦树树干,惊起数只黑颈蓝尾的怪鸟。

“好俊的听风辨位。”

粗粝男声从树后传来,“陈家小子,你爹当年可没这般本事。”

陈撼山瞳孔骤缩。

二十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提起父亲。

他缓缓转身,看见个满脸刀疤的独眼汉子,腰间缠着条乌黑发亮的铁链。

“罗九指?”

陈撼山摸向腰间短刀,“二十年前你和我父亲...”“老子要是害他的,现在就该掏出你的心肝下酒!”

独眼汉子突然暴起,铁链如毒蛇般卷来。

陈撼山刚要闪躲,耳畔突然响起尖锐破空声——咻!

一支白羽箭擦着罗九指耳垂钉入树干,箭尾缠着串青黑色兽牙。

巴图尔从密林深处走出,牛角刀在掌心转出寒光:“山神不喜见血。”

三人对峙间,远处忽然传来女子惊呼。

白晓蝶跌跌撞撞冲出灌木丛,白大褂上沾满荧光绿黏液,身后追着团幽蓝光雾。

“快跑!”

她怀里紧抱着半截人骨标本,“这些萤火虫在啃食骨髓!”

陈撼山挨近白晓蝶的瞬间,嗅到她发间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残留的气息。

这个发现让他后颈发凉,但此刻翻涌的幽蓝光潮己不容细想。

“闭气!”

巴图尔突然暴喝,牛角刀划破掌心。

鲜血洒在箭簇瞬间,这个哈尼族汉子竟对着虫群张开双臂:“阿波阿匹(祖灵)!”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荧光虫群在血雾前骤停,蓝光忽明忽暗似在挣扎。

陈撼山瞥见虫腹浮现出微型人脸,那些扭曲的五官竟与白晓蝶怀中的人骨有七分相似。

“操!

这他妈是痋术!”

罗九指的铁链突然暴起,缠住陈撼山脚踝将他拽离地面,“小子看脚下!”

陈撼山方才所站的红土地轰然塌陷,露出个首径三米的青铜井口。

井壁镌刻着衔尾蛇纹,二十具现代装束的干尸呈放射状排列,每具尸体天灵盖都插着支青铜卦签。

“八门金锁阵...”陈撼山倒吸冷气,“死门在坤位,这是拿活人当阵眼的邪术!

"白晓蝶突然举起人骨标本,月光下骨骼表面泛起磷火:“你们看!

这些蚀刻痕是虫卵孵化道,现代技术根本做不到这种...”她的话被尖锐嗡鸣打断。

停滞的虫群突然分裂重组,蓝光凝聚成三丈高的妇人轮廓。

巴图尔连退三步,长弓坠地:“阿妈说过的...萤娘娘醒了!”